“是秦国的郎中骑将抓住了在下来献给秦王。”张良面无表情,隐隐对子婴有些不满。
“郎中骑将?吕马童?”子婴不解。
“臣在!”吕马童一脸得意的跪在门外,身旁放着十卷竹简,“臣已经刻完了《相马经》,请王上查阅。”
子婴皱着眉头,不到一下午的时间,吕马童能刻完十遍《相马经》?其中定有蹊跷。
“子房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陆贾问道。
张良缓缓开口,“秦王的郎中骑将跑到驿站,雇在下帮他刻《相马经》,刻完之后不仅不给佣金,反倒将在下当成沛公混进咸阳的奸细,献给秦王邀功请赏。如此精于算计,真不愧是秦王的爱将。”
“王上,莫听这个奸细胡言,这都是臣亲手刻的。”吕马童理直气壮道,“昨日在楚营臣便见过这个奸细,他死到临头分明就是想诬陷臣。”
韩谈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吕马童身后,陆贾同情的看着吕马童,“郎中骑将今日自求多福吧。”
“陆先生什么意思啊?”吕马童有些懵。
“麻烦韩爱卿把他带下去,亲自监督他刻上二十遍。”子婴愤愤道。
“臣领命。”韩谈揪住吕马童的领子直往后拖。
“这真的是臣刻的,臣冤枉啊!”吕马童辩解道。
“三十遍!”
吕马童不敢再狡辩,耷拉着脑袋跟着韩谈离开。
“秦王也真是仁慈,这种欺君的下属只是受到如此轻微的惩罚,就不怕他日后敢谎报军情?”张良问道。
“这次惩戒之后,他就再也不敢了,得到教训才是目的,惩罚不是。”子婴认真道。
张良惊异子婴能说出这种话,“秦国自商鞅之后,可是一直以法严为国本,秦王这是想改祖训?”
“若是祖训有错也不是不可以改,寡人想换成韩非子的法,还请先生帮寡人这个大忙。”子婴恳求道,“就算不帮寡人,也要帮咸阳的百姓。”
“子房先生也不希望看到咸阳百姓被苛法禁锢着吧?”陆贾上前劝说道,虽然他知道张良一定会帮忙。
“在下不能帮。”张良轻声道。
“为什么?”子婴气恼,“就因为寡人是秦王吗?还是说子房先生讨厌寡人用阴谋?”
“因为在下刻累了。”张良轻甩着右手,“秦王总得给在下换成笔墨吧?”
子婴暗暗感慨,不喜其君,但爱其民,这就是张良远非其他谋士可比的地方。
“寡人现在就去去笔墨和绢布来。”子婴顾不得什么形象,匆忙跑出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