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娄敬最初的记载还要在汉五年,本是被安排到陇西戍边,仗着聪慧请求同乡的刘邦一个姓虞的禁军统领面见刘邦。
见到身处洛阳的刘邦第一件事便是谏言刘邦定都关内。
而那时满朝大臣都说,定都关内只能二世而亡,而定都中原才能如周朝国祚百年。虽然最后是张良帮刘邦下定建都关内的决心,刘邦感激娄敬,特赐名为“刘敬”。
其后韩王信投靠匈奴,娄敬劝刘邦不要与匈奴开战,刘邦不听致使了“白登之围”,娄敬又和陈平一同主张和亲。
娄敬的谋略不多,但件件都是国之大事。
“与我为敌的人是娄敬?!”
“知道便好了,你可千万别得罪他。若不是郭亭统领多疑,娄敬早就被他重用了。你只算得上军中计策第二。”守城将士提醒道。
“多谢老哥提醒,在下了解...”
子婴心中隐隐不安,借了一匹马,直冲出城门北行,通知赵姬众人先攻下空虚的梓潼才是大事。
子婴不停的拍着马屁股,突然面前出现一道绳索,马速过快无法及时止住。
快马前蹄被绊,饶是子婴反应过快,在马栽倒的瞬间跃下,打了几个滚,止住身形。
“你没去武阳,保宁?!”子婴捂着肚子,望着绑绳索的粗树问道。
“不是我,是我们!”“巴蜀兵”从树后绕出,身后跟着那八个巴蜀士兵。
子婴捂着肚子起身,“你...就是娄敬?!”
“不赖嘛,还能打探道在下的名字。你这个叛贼倒是蛮厉害的。”娄敬毫不吃惊,重新点燃火把笑道,“不过你的聪明到此为止了。能在此拦截到你,你这通敌的罪名便坐实了。”
“何必呢?”子婴调侃道,“我通敌,你也违抗了郭亭的军令。不如只当今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何?”
“哼!你死了,在下便不是违抗军令!”娄敬冷笑挥手,“杀了他!”
八个巴蜀兵拔剑上前,子婴两次失血过多,使不上力气只能步步退后。
一巴蜀斜劈一剑,子婴闪身躲过,身后的树枝被瞬间砍下。
子婴倒抓着树枝,被削的尖锐的一头对准八人,轻轻弯腰摆好越人剑的姿势。
“哈哈哈...”子婴装作不慌,笑道,“既然你们找死,便让尔等见识越人剑的厉害!”
子婴趁几人一愣,尽力挑飞一人手中的剑。
“不想死的赶快滚开!秦军攻来时,在下能让子婴不杀尔等!”
巴蜀兵听说过越人剑的厉害,心中警惕,缓缓退后。
“怕什么?他已油尽灯枯,拿着树枝带伤之人有什么可怕的?!”娄敬见状喝道。
“上!!”
巴蜀兵咬牙,挥剑大力朝着子婴劈砍。
“还真不怕死啊?”子婴撒腿后撤,掷出手中树枝,击落娄敬的火把。
火把落地熄灭,夜深无月,几人视野中一片黑暗,子婴却能看清几人的轮廓。
“老子在这,速速来杀吧!”子婴叫道。
八人顺着声音袭来,挥剑齐齐劈空。
“就这点能耐吗,老子可要杀你们了!”
看不见东西的八人本就紧张,一听此话更是乱了方寸,大力四处劈砍。
“啊——”
巴蜀兵砍到彼此,哀嚎倒地,子婴却没了声音,几人紧张到了极点,站在原地不敢妄动。
子婴捡起长剑,趁机一一刺死八人。
“一群蠢货!别砍了!”
娄敬喊着,抹黑重新点燃火把,不由瞪大双眼,刚刚的八人全都倒在血泊之中,唯独不见了子婴的身影。
“你...来的太匆忙了,应该让他们都带火把的...”娄敬身后传来声音。
娄敬不敢在喘大气,缓缓滴血的剑已经横在他的脖子上。
“你...你...子婴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巴蜀?!”娄敬后缩着脖子,厉声道。
“好处?呵呵...这个还真不好说,因为...寡人就是子婴啊!”
娄敬睁目欲裂,无语以对,秦国的国君冒死进来了?!
且不说翻过重重险山,在梓潼时差点被砍了脑袋...
“呵,想不到秦君也会学赵武灵王只身犯险。”娄敬苦笑,“输在你这种人手里,在下不亏。要杀便杀吧!”
“郭亭若是听你的话,寡人早就死在梓潼城了。你这种善谋之人,寡人可舍不得杀。”子婴笑道。
“子婴别白费心思了,在下可不会卖主求荣!”娄敬冷着脸。
“主?那不知你的主是哪位,刘邦还是吕雉?”子婴思索道,“寡人猜该是刘邦,不然心向吕泽的郭亭便会重用你了。”
“牝鸡司晨只是一时,王上会清剿外戚的!”娄敬不服气叫道。
子婴摇头一笑,“换做别的外戚,寡人还会相信,你也太小瞧吕泽和吕雉了吧?”
吕泽带兵作战无往不利。吕雉多年后面对冒顿单于的写信羞辱能不卑不亢的回应,刘邦活着时,吕雉可以忍耐戚夫人的嚣张,待到刘邦一死,刘如意被毒杀,戚夫人被做成人彘。
玩心计还是作战,吕氏都不惧任何人。
“阁下从未考虑至秦地帮寡人?寡人如今轻徭薄赋,仁以待民,已不是始皇时期的大秦了。”子婴解释道,“吕雉攻打临江多半必成,刘邦没法活下来的。”
娄敬有些失落,“秦国重得雍塞二地,他日亦可重新跻身强国之列,何须在下帮忙?!”
“巴蜀之地亦是寡人的目标,攻下巴蜀还需阁下相助。”子婴诚恳道。
“哈哈哈...!”
娄敬俯身大笑,子婴慌忙撤开长剑,却仍在娄敬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阁下笑什么?”子婴皱眉道。
“在下是笑秦王想的还是太简单了。秦王若知道做过的事,便不会如此苦劝了。”娄敬转身笑对子婴,“在下违逆了军令,未去保宁,武阳调兵,但悄悄派人去了别处...秦王可知是哪里?”
子婴紧握长剑,“难道是...沓中?!”
“哈哈哈...没错。”娄敬笑道,“武阳,保宁的守军不过万,即使来此亦是舟车劳顿,秦军可轻易破之,秦王若用奸计,还可让他们归降秦军,反倒不利于巴蜀。西侧江油戍亦被秦王诓骗的空虚异常,唯有沓中虫达统领可南下防守成都!”
“好计谋...”
子婴不自觉感叹,“换成常人,到了如此地步,便无以为巴蜀无望了。沓中守军若及时回防,与秦军僵持不下,巴蜀各地兵马再被着急,局势便未定了。拖到吕泽一行人归来,这场仗不知打到什么时候。”
“秦王既已知晓,还想招揽在下吗?”娄敬微微自得笑道。
子婴毫不动摇,“阁下计谋深远,为何不想?”
娄敬微微一愣,忽地拔出长剑刺向子婴。猝然一击被子婴躲过,娄敬反手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阁下大才,尚且年轻,不至于此!”
子婴伸手,欲上前夺剑,娄敬连连后撤。
娄敬铁青着脸,“齐鲁之人忠义为首位!奈何郭亭不停在下之计,致使上了秦王的当!在下无以报国,唯有一死!”
娄敬手腕轻扭,鲜血顺着剑身淌下,毫无生气的身躯“噗通”倒地。
“刘邦给了你什么好处,能到这般地步?!”子婴咬牙切齿骂道。
娄敬宁可身死,也不投降秦国,弄的子婴极为不快。
刘邦年少任侠,起兵后以仁义伪装,家乡又在楚齐魏韩交接...子婴也不确定到底是何原因。
夜风吹拂,子婴带着困惑,跨上马背直奔赵姬营地而去。
“追传信之人是来不及了,暂且拿下梓潼重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