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游舟上,土黄色的战服成片而连,似绝江面,正是楚国水军。为首将领身材魁梧,笑容猖狂,正是项羽手下力压英布之将——司马龙苴。
“据本统领所闻,梅鋗大军该在钟离,此地未有重兵。合传统领竟敢迎战,真是佩服。”司马龙苴于大舟中戏谑笑道。
合传胡害轻捋眼边乱发,“在下听闻楚兵来犯,本欲怯战守城。然司马统领亲往,在下便无怯战之理。”
“看来合传统领是聪明人,本统领出征,迎战避战皆是一死。求战还可死的体面些。”司马龙苴道,两旁舟中将士皆放肆大笑。
“错!”合传胡害晃动手指,面带坏笑,“司马统领曾率大军,两番攻秦,皆是空手而过。想来此次亦然,在下若不率兵相见,恐司马统领来而复去,跋涉而来不得相见~”
司马龙苴被戳中痛处,笑声戛然而止。
“少废话,水中交战,上游者占上风。本统领自下游至此,算作补偿越人兵力不足。此战尔等若败,便不可再有怨言!”司马龙苴喝道,虽欲大胜,却不屑于以多胜少,若合传胡害扬言,同等兵力对战,他亦做好撤一部分将士的准备。
“怕是司马统领有怨言。越人水军天下独绝,楚国即便十倍兵力,亦非是我军敌手。”合传胡害摇头道。
司马龙苴忽被此言逗笑,“哈哈...本统领虽不熟读兵法,却知水军战法源于楚人伍子胥,越人何来天下独绝?”
“伍子胥虽是楚人,然臣于吴王,掘楚平王墓,鞭尸三百。此人竟可成司马统领口中楚人,在下无话可说。”
合传胡害捧腹大笑,西侧越人笑声响彻江面。
司马龙苴知晓被合传胡害故意引其说出此言,而奚落,面上彻底挂不住,“全军上前!誓杀合传胡害!”
司马龙苴一舟当先而来。
水军作战,以舟为马,以水为路,不逊于骑兵之于陆地。
越人见敌军行大舟若飞,不由倒吸口凉气。合传胡害虽未言,面色越发难看。
后世诸葛丞相有言,“水战之道,立在舟楫。练习士卒以乘之,严弓弩以中之,持短兵以捍之...”
无论多精妙的战法,只需做到这几点,便相差无多。何况对方是压倒性的兵力。
“乱箭肃敌!”
双方互射箭支,合传胡害下定全军有序后撤,时刻与楚军保持遥遥相望之距。
“懦夫!”
司马龙苴暗骂敌军,下令全速行进。越人射来的箭支忽然间由密变疏,还未等楚兵面露悦色。比刚刚密数十倍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
左右翼的楚兵中箭倒于舟中,失去控制的大舟,与左右船只相撞,虽无大碍,却格外难看。司马龙苴躲避间,堪堪看清合传胡害手中之物。
“此为灵焚所制,秦王暗地所赐,名为连弩!”合传胡害大笑道。
“又是子婴!”司马龙苴咬牙忍怒,“本统领倒要看尔等仅凭箭支如何击退十万大军,尔等又能退至何地!”
“司马统领安心,在下不会脱逃。”
越人水军在合传胡害令下,后退速度渐渐缓下。
日渐西移,残阳昏暗,江面之上忽然间浓雾四起。
“已至反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