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佳月心虚,闭了会子眼没听见声响,又偷偷撑开一条缝打量。
恰是那只被红肿挤小了的眼。
只溜了一眼,又连忙闭了回去,这回将两只都睁开了,清澈的眸子里带了不情愿,脚下走了两步,到底是认了怂。
“四爷,奴婢伺候你更衣。”
她虽然羞怕,也懂其中的道理,这是一个做丫鬟的本分,即便念波愿意帮自己,也没有断然不做的说法。
何况自己也不能总依赖念波,那便是得寸进尺了。
陆长风却还盯着她脸看,不起身也不说话,脸色倒是缓了不少。
“换一身来。”半晌,他才说道。
嘴角微微扬了扬,又放下去,蒋佳月觉得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堂堂陆家四爷怎么可能以折腾人为乐趣?
难到真的不会吗?听说很多世家子弟都有些乱七八糟的癖好,目前倒是不曾听谁说陆长风也有……
“念波姐姐说您今儿在府中不出门,这是一早熏过熨过的。”
蒋佳月不知道其他衣裳要如何搭着,也不知是如何分的类,只得回道。
“换一身。”
“哦。”
她转过身去,乖乖走回小隔间,也不知该高兴还是愁眉。
好歹是揭过去“跪”的话头了。
但眼下这一关却不好过。
她一行拿衣裳,一行给自己打气鼓劲儿,心里头侥幸地想着,再磨蹭会子,说不得念波姐姐就回来了。
但再磨蹭,也不过是十来步的距离,终究还是没盼来念波,蒋佳月只得抱了衣裳出来,愁地直皱眉。
好痒。
她拿手背蹭了蹭左脸。
“磨洋工哪!”陆长风又骂了一声,“不想干滚蛋。”
蒋佳月就连忙紧走了两步。
她还指望着这份工把家中最艰难的几年熬过去呢!
这回拿的是一身窄衣领花的棉布长袍,上头没什么纹路,只用银线压了边儿,相对陆家的繁华来说,简直朴素地有些过分了。
她猜测陆长风是不是嫌锦袍不舒爽,棉布的却很吸汗,质地又轻柔。
却特意未曾拿单衣来。
果见陆长风紧皱的眉头松下去,这才起身开始动手解自个儿的腰带,动作流畅顺利,显见是常动手的,并不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矜贵公子。
蒋佳月保持抱衣裳的姿势站着没动。
颈脖又开始慢慢泛红。
陆长风递了腰带过来,她犹豫一瞬,将要换的衣裳放在软塌上,到底接在手中,挪着步子搭在屏风上头,再挪着步子走回来。
一来一去用了小半盏茶的时辰,陆长风衣裳已脱了大半了,只里头的白绸单衣仍穿着的。
她松口气,面色赤红,耳朵发烫。
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陆长风又递了脱下的袍子过来,她再接,又去搭在屏风上头。
这次回来,陆长风却还是穿着单衣。
蒋佳月歇了心神,这才蹭过去,将叠好的布袍打开,陆长风正半张了手臂等着。
甚至配合她刚到自己琵琶骨的身量微微低着身子。
有这个功夫,自己穿不是更省事,都是富贵烧出来的毛病。
她一行替陆长风套上一只袖袍一行腹诽。
再转过身,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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