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立了福王,成为弘光朝首功后,便不遗余力的举荐阮大铖复出。
两人患难与共,曾经也都是东林俊杰,后来却都成了阉党奸臣。
来到绍兴后,两个失意的人更只能抱团取暖。
昔日为弘光朝首辅的马士英对阮大铖叹声道,“出大事了,方国安被监国诛杀,方逢年罢相,”
“怎么会这样呢?”阮大铖跟马士英虽然名声不好,但相比起大多数自诩正人君子的东林党来说,两人都是那种更有干事能力的人,虽说弘光朝两人主政,也没有半点功绩,弘光朝迅速灭亡两人有不可推卸的罪过,但以当时那个草台班子,还忙于内斗的情况下,换谁来都办不成事,都不可能力挽狂澜的。
就跟十分忠贞的史可法督师江北一样,虽满腔忠诚,但他督师江北,一样指挥不动四镇军阀,自己也根本没有什么可行的抗清守淮的办法,最后也只能是与扬州城共亡,以死报国而已。
马士英拉着阮大铖走到一边,“监国数方国安十余条大罪,最关键的便是谋逆。”
“哎,其实我看还是因为方国安暗里弄出来那个益阳王出的事,不听劝告,过于跋扈自雄,可也不看看面对的是谁,监国可不是圣安皇帝啊,他也不是左良玉和江北四镇,没那个本钱的。”
“如今落的这个尸首分离的下场,也算咎由自取。”虽然马士英当初从杭州城下入方国安军,也一起相处了很长时间,但方国安的行事,确实是自找的。
鲁监国如此强势,他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历,如今被鲁监国亲自带兵一剑砍了脑袋,怪谁。
阮大铖感觉手脚总是发凉,七月大热天,却微微发抖。
“监国行事,真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马士英倒是挺坦然的,“我倒觉得监国行事有迹可依的,这位是中兴之主,杀伐果决,义阳王、通城王等称监国称帝他都能容忍,靖江王也称监国但因挑起内战便要被幽禁至死,益阳王更是被明旨讨伐。”
“陈梧被杀,黄斌卿交出舟山后还能保全,这些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方国安不肯真正接受监国的诏令,不肯接受整编,鲁监国无法容忍,趁这次返回,一记黑虎掏心便要了他命。
方逢年下台,则是因为方国安曾认他做义父,两人又暗里书信往来密切,据说这些信如今落到监国手里。
“方逢年是罢相还是下狱?”阮大铖追问细节。
“监国谕旨,给方逢年留些体面,让他自己乞骸骨致仕。”
这些结果让阮大铖比较意外,“只让辞职致仕?居然没下狱?”
“没有,方国安是谋逆伏诛,但方逢年只让他自己辞职,也不追究清算,甚至还给加少傅、柱国,并特旨致仕后仍领全俸,还令录其两孙至御前行走听用。”
“殿下对方逢年还真是优厚了。”阮大铖叹道,一般人牵扯到方国安这样的案子中,换成崇祯或弘光,都不可能让他全身而退,必然是要牵连诛杀的。
“据说,殿下说方逢年先前在绍兴城中绝食等死,准备殉国,是绍兴起义时郑遵谦将他救起,监国说他与刘公、祁公等都是国之忠臣。如今犯了些错,但罪不至死,给他留几分体面。”
阮大铖也不知道该说监国是有些凶残呢还是仁厚。
那边方国安堂堂大将,还是镇南伯,结果说杀就杀,还是亲自去杀,可这边方逢年却又宽赦放过,还给加少傅致仕,全俸养老,孙儿录用。
“方国安被诛杀,其部下是否有作乱?殿下是否打算用方逢年去招抚方国安部众?”阮大铖问,毕竟方逢年老家就是严州的,他又是方国安的义父,如果他去招抚方国安部众,那就能起到很好效果,能避免动乱。
“也许吧。”马士英道,他现在也是坐冷板凳的人,知道的消息也基本上是公开的。
阮大铖道,“咱们也曾在方国安军中呆过一段时间,与方部诸将也算相熟,何不借此机会,上书监国,自请同去招抚方部?”
马士英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也微微眯起。
这倒还真是一个机会,若是他们能把这事办好,那么也算是在监国面前表明了能力和态度了。
“多亏阮兄提醒,赶紧写奏章。”
“嗯,联名奏请吧。”阮大铖道,反正两人自弘光朝起,已经是马不离阮,阮不离马,被朝堂士林群起攻击。
马士英有些兴奋的道,“我当年也曾在严州做过几年知府,自认为对严州也比较熟悉了解,况且也对方部有些了解,此事我当仁不让。”
阮大铖抚须,“同去,就算到时你做严州知府我为同知,也比整天呆在这行在坐冷板凳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