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到后来明中期的一条鞭法,其实就是把明初以来分别征收的田赋和力役,包括甲役、徭役、杂役、力差等等,合并为一,总编为一条,并入田赋的夏秋两税一起征收。
并且,征银。
每一州县每年需要的力役,由官府从所收的税款中出钱来雇佣,不再无偿征发平民。
课征对象为田亩,纳税形式是以银折办,即所谓计亩征银。
跟明初相比,一条鞭法是化繁为简,把赋和役各自合为一条,甚至赋役合一。旧役法中的银差、力差,根据户、丁标准佥发,而新法徭役一律征银,取消力役,官府雇人代役,役银编派,亦由原先的户丁分担变为以丁和田地分担。
明初主要是征本色实物,而一条鞭法则除江南供应京师的漕粮征本色外,其余田赋一律征银。
明初以里甲为单位征赋派役,一条鞭后以州县为单位。
总体来说改变很大,但为何现在朱以海又提出这些相似内容,说到底还是当年一条鞭本来是把赋役合一,全都一条鞭征了。
可是呢,到了明末时,一条鞭之外,又有各种各样的役来了,又还有三饷等这样的加征,百姓的负担越搞越重。
而朱以海也不是要重新恢复到一条鞭的状态,他这个新法,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过去条鞭的重大改革,是合并,是折银,但仍是田赋、丁银,
役折银,仍是以丁为单位征收的。
而朱以海新法最大的区别,就是同样有简化合一,但最终却不是按丁征收,而是折成丁银后,再摊入田亩,实际征收对象就从征人头税,变成征田亩税。
在一条鞭基础上,往前迈出了一小步,但却是跨越里程碑的一大步,是完全改变了征税的基础性质。
“所有徭役简化合一,折合每丁银数,再摊入每亩田赋之中,丁银、田赋合二为一,每年征收一次,统一折色征银,且固定下来。”
当所有的都简化后,就剩下了田赋一项了,丁银已经折入田亩中一起征,然后再加征个一成火耗就行了,再无任何科差劳役。
各个地方,若要干什么事情,不管是衙门里的差役,还是做什么工程,都是出钱雇佣。
而且朱以海的滋生人丁,永不加赋,还意味着以后不管人丁多少,但田赋都已经固定了,不会说增加了人丁,又要多摊丁税,成了一个固定税,就好征收,也透明。
“如何顺利推行?”
“臣以为,需要借助军队,以御营和京营诸军分派诸府县,再派出御史等带头,与当地官员一起完成册籍和田亩、人丁的核验,这些做好后,按册征收田赋就好。若是抗拒不交,可借调御营、京营官兵协助征收。”
王之仁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词,强征。
“殿下其实也不需要过多担忧,就以这两三个月浙东的乱象来看,那些所谓的士绅豪强不必过于高看,他们也就是嘴皮子厉害而已,动起真格的来,一个个就都怂了。”
军阀们强征抢掠可比朝廷征税狠多了!
朱以海笑笑,“之前向你借调的神机营,现在隶属于御营了。”
王之仁马上道,“臣以为其实没必要再设京营,不如把三千营和五军营一并改隶御营,有御营便不需再有京营了。”
朱以海却摇了摇头,“京营还是留着吧,负责驻防行在,守卫钱塘,三千营和五军营,可以各增加到十个营,各战兵五千,辅兵一千八,缺额兵员,可以自各路义军中挑选补充。”
浙东的这些各路义军,朱以海肯定是要全面整编的。
京营保留五军和三千两镇,各战辅兵六千八百人。
然后是浙江省镇营兵,王闯子任浙江提督,统领浙江各镇营兵,浙江省的营兵将下设定海镇、海门镇、温州镇、衢州镇四镇陆营总兵,每镇二标四协,各战兵五千。
绍兴府将改为绍天府、东都行在。
等将来恢复浙西后,浙江提督将驻杭州,嘉兴再各设一个总兵。
如此便形成御营水陆十镇分镇江南,六万八人马。
京营两镇驻防东都畿,
浙江营兵五镇协防镇守局面,全部水陆兵马七镇,四万多人。
所以绝大多数的义军,是要整编遣散掉的。
如孙熊军,算是义军中较强的一支,也将整编进京营中,义兴军,已经调去了安徽。
御营由监国朱以海亲自统领,京营由总督王之仁统领,浙镇由提督王相统领,各军粮饷都各设粮台负责,粮饷将主要以厘金供给。
“遣散各路义军,每人赏银五两,各还各家。若是有年轻骁勇精锐者,可选择留用补充诸营,给五两安家银。”
王之仁笑道,“一人五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不管怎么说,之前他们能够义勇奋起响应,也是非常忠勇可加极为难得的。”
这银子不能小气,否则下次有事谁还来。
“其实好些家伙这段时间都没少抢,不少家伙都捞了不少。”王之仁提醒。
朱以海很清楚,就好比湘军打太平军一样,打完太平军,湖南立马上了几个台阶,但这种事情,朱以海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他现在要的是整编遣散,以前的事也就算了。
当初能站出来响应举义,那也确实是提着脑袋表忠心的。
“孤在江南其实也捞了不少。”
“哈哈哈!”
“早有耳闻。”
“回头孤给你京营拔二十万两吧,把之前欠的安家银子、粮饷都补齐了。”
“谢殿下。”
“谢什么,应当是孤谢卿和将士们的。”
“殿下,什么时候打杭州?臣愿率京营为前锋!”王之仁拍着胸脯道。
“等。”
朱以海在等湖北、安徽、江西三地的最新消息,等到荆襄那边发起反攻后,也就是渡江攻杭的时机。
到时全线联动,打鞑子一个首尾不能顾。
“那臣先去收复余杭可否?”
朱以海想了下,“可以先试一试,不过若无机会,不可强攻硬打,我们不要急于一时。”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