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又或尚可喜,这些家伙没有一个简单的,随便一个看不好,都要出大乱的。
相比起如今南方的那些残明、顺贼余孽等,多尔衮更加提防这些汉人大将。
“摄政王重用江南举人严我公,是否有些太过?如今朝中不少议论啊。”
多尔衮却不想谈这个,严我公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破格重用,有违常制,但他现在需要的便是严我公这样没有什么八旗背景,跟朝中王公大臣们没关系,却又有能力,还能忠心于他的人。
朝中有能力的人很多,比如鳌拜、索尼、谭泰这些人都是不可多得的猛将、人才,但问题是这些人都不忠于他,他们顶多忠于女真,忠于大清,而绝不忠于他多尔衮。
就连一母同胞的两个弟兄阿济格和多铎,有时都会胳膊肘朝外拐,不时的阴他一下,满州的这些王公贝勒们,哪一个是简单的?
就算是范文程洪承畴等这些汉人大学士、大臣们,也早跟王公贵族们牵扯极深。
范文程这个老汉奸就对皇太极父子忠心耿耿,而非常反对他称帝,洪承畴也差不多。
严我公没背景却有能力,还能忠心于他,他自然要重用。
“醉了,醉了。”
多尔衮心情不好,摆了摆手,也没心情跟小嫂子继续谈下去,“容臣先行告退!”
太后发觉小叔子不太高兴,回过神来,冲他关切道,“那摄政王早点回去休息吧。”
多尔衮都懒得去向那个年轻的侄儿皇帝告辞,直接转身便走了。
刚回到府中。
苏克萨哈急忙来见。
“大王,杭州,杭州失守。”
端起茶杯正想解解酒的多尔衮感觉一阵恍惚,手中茶杯落地,摔的四分五裂,茶水洒了一地。
“大王?”苏克萨哈赶紧上来扶住。
晃了晃脑袋,好一会多尔衮才好了些。
“说,怎么回事?”
“明鲁监国从南边买来了许多红衣大炮,四五十门,比我们的威远大将军炮还要大,明军对着杭城猛轰,城楼城垛都被轰碎,城上炮也损坏许多,而明军不仅围杭城,还派兵连取湖州,又攻嘉兴。”
“虽然攻嘉兴的那路明军,被嘉兴总兵海宁侯郑继武和海盐伯海宁副将朱大纲联兵击退,但湖州失守,诸城沦陷。”
“杭州成孤城,城外绿营都不及撤回,各寨皆被攻破,城中仅几千兵,仅十日之粮。”
“总督张存仁和巡抚萧起远率城中官吏,领城中满蒙兵千余突围往江宁求援,在湖州等地沿途被阻击拦截,千余人马十损其五,仅五百来人逃到江宁。”
多尔衮听到这一拳砸在桌子上,腹中酒气上涌,再也忍不住,直接喷吐而出,酸臭味弥漫书房。
苏克萨哈赶紧帮忙收拾。
“继续说。”
“张存仁等离开后,城中又坚守十余日,粮断绝,军民捕鼠网鸟充饥,无薪炭则拆房烧火,然终粮尽,明军挖壕沟至城下,上百门大炮运抵城下,绝望之下,提督田雄自刎殉国,其部随之开城投降。”
多尔衮脸色阴沉的可怕。
“张存仁该杀,萧起远该死,田雄,可惜。”
“苏松的绿营呢,土国宝吴胜兆李成栋杨承祖李遇春等人呢,都是死人吗,见死不救?”
“明军水师大举袭扰,各个自顾不暇,李成栋连丢数城,土国宝也一度被攻了吴江,吴胜兆与明军交战数阵,都不胜······”
沉默。
多尔衮沉默不语,如同凶兽。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
“大王,江宁严经略急奏!”
“念!”多尔衮低沉声音道。
来人小心翼翼的念,严我公八百里急奏,称江浙彻底糜烂,他晚到了一步,为振作时局,他到江宁后便先斩了弃城而逃的浙江总督张存仁和浙江巡抚萧起远,以及巡按、分守、分巡并藩、臬等杭州逃官逃将。
权授杭州抗击有功的盐道潘映娄暂代巡抚,以留守的提督田雄暂代总督,又以松江总兵李遇春接替提督,并令松江嘉兴两镇人马,即刻赶往杭州,他随后赶到,以解救杭州危局。
“晚了。”
多尔衮一声长叹,严我公这道奏折发出时,明显还没收到杭州失守的消息。
苏可萨哈小声的道,“严我公虽是经略,可不经奏请,擅斩总督巡抚巡按总兵等数十员,太过震骇,严重逾越。”
可多尔衮却道,“统统都该杀的混账,死有余辜,杀的好,严我公能有此等气魄,出我预料,江南危局正需要此等果决干吏。”
“来人,给严我公回复,就说那些人杀的好,另外杭州已失,田雄殉国,当予嘉奖。孤同意让潘映娄任巡抚,田雄死了,便由李遇春任浙江总督,郑继武为浙江提督。希望他们同心协力,早日克复杭州,平定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