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典和巡抚堵胤锡讨要兵马,来处置这三员跋扈之将。
天黑前,四十八寨营被三人麾下两万镇、协兵马赶到离城二十里驻扎,有一些山寨气的直接带人回家了。
半夜。
徐勇、祖永烈各领兵三千,一出东门,一出西门,人衔枚马裹蹄。
出城之后,直奔城外三镇兵营。
火箭划破漆黑的夜空,照亮了围城三镇明军的营地。
徐勇率部直冲明营,居然十分顺利的接近,并没有过多阻拦。
因为四十八寨等小十万人马突然撤离,使的城外的包围明显出现了许多空隙,而这些天围城因为一直压着城里打,因此黄朝宣三人都十分轻敌,军营没过多部署防御。
简单的一道营栅,连壕沟都懒得浪费力气挖,随随便便的拒马也是不多。
“江宁援兵到此,杀明贼!”徐勇大吼。
部下纷纷跟着自称江宁援兵。
而另一面,祖永烈率部杀向刘承胤大营,这位刘总兵却喝的大醉,祖永烈更是直接用熟练的满语大喊大叫,一会满语一会又自己翻译成汉话,自称是平南大将军勒克德浑贝勒援湖广八旗。
到处都是冲杀的清军,无数的火箭划破夜空,落入明军营帐之中,军营里还到处都是清军的喊叫。
江宁援兵。
六省经略洪承畴已到。
平南大将军顺承郡王勒克德浑贝勒亲至!
·····
黄朝宣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在亲兵的护卫下跃上战马,然后往黑夜中窜去,他的三千滇兵标营也是纷纷跟随奔走。
而张先壁的反应是一样的,当发现清军袭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去查证到底是哪来的清军,而是第一时间就带兵弃营而逃。
刘承胤因为大醉之中,是被他的家丁背着骑马跑的。
三位总镇,共九千镇标,号称精锐,白天刚把四十八寨等其它围城兵赶走,结果晚上清军来袭,他们毫无抵抗,直接就跑了。
而隶属他们的数个协镇一万余兵马,也是立马跟着跑。
三总兵慌忙逃窜,两万官兵慌不择路跟着跑,不到一个时辰,蕲州城外居然为之一空。
很快,火光往远处蔓延,逃窜的明军甚至还把刚撤退到二十里外的四十八寨等明军的新军营给冲破了。
睡梦中的各寨乡兵们都被惊醒,然后许多人跟着跑。
最后,是整个连绵几十里的十万人营地的炸营,大家惊恐的喊着八旗来了,然后争先恐后的逃跑。
相互踩踏甚至跳河,黑夜里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搞不清是绿营还是八旗,但恐慌在夜风中传播蔓延,最终席卷了每一个蕲州城外的明军身上,他们不顾一切的逃。
没有人在想清军从哪来的,到底有多少。
他们只知道别人在跑,那我也要跑,别人逃的很快,我得跑的比他更快,没有人在想,为什么不抵抗,为什么要跑?
天明。
在城头上激动站了一夜的巡抚何鸣銮终于等到了徐勇得胜归来。
“托抚院大人洪福,昨夜幸不辱命,夜袭明贼,马踏连营,以六千虎贲击溃十二万之明贼,追杀一夜,足追杀了三十余里,斩首无数,尸体铺满田野沟渠,俘虏的更是无数。”
“大捷!”
何鸣銮拉着满身是血的徐勇,连称辛苦,现在一点也不怀疑徐勇是不是暗中通敌了,这等大功,这般表现,如何可能私通明军。
祖可法猛烈咳嗽着打断二人。
“这些明贼真是乌合之众也。”
徐勇从何鸣銮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明贼已经丧胆,我认为当乘胜追击,就打起洪经略、勒克德浑贝勒的旗号来,直接杀到黄州城下,咱们就赶着那些溃兵为前驱,到时用这些吓破胆的溃兵冲散黄州城下的明贼,一举收复黄州!”
何鸣銮同意。
于是当天,徐勇、祖永烈继续率昨夜大溃明军的几千人马,向北面黄州赶去,沿途又追上许多溃散的明军,一路驱赶着到了黄州城下。
就如徐勇所料,黄州城下围城的那几支明军,被溃兵一冲,然后真以为后面杀来的是江宁来的八旗精锐援兵,围黄州城者乃覃裕春、满大壮、吴胜合、王储、杨培东五将,各号称统兵五千,又有黄州等周边乡勇民团,共计数万人围黄州。
却皆非精锐。
溃兵一出,全营溃走。
徐勇于是再解黄州之围,武昌东面下游封锁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