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赢得些喘息之机,徐徐图之?”
董志宁直接打断他的话,“将军此言差矣,敌军围城日久,如今山西形势虽然恶劣,但天子也不会坐视我们不救,只要我们再坚持住,鞑子久攻不下,也难以为继。
若是现在假投降,只怕将士们的这股士气就泄了,人心一散,空有坚城也难以维持了。”
董志宁直接上前一步,冲着城下的岳乐,直接亮明身份。
“城下的鞑子首领听着,本官便是大明谏院兵科给事中、山西道监察御史、大同监军董志宁是也,我本宁波一狂生,协从起义,拥立当今,奉旨前来大同,代天子抚慰三军、安抚百姓,
本官自来大同,便早已看清尔等鞑虏贼心,姜总兵等之前误信尔等奸言归附,还为你们征战立下大功,未有毫发罪过,然后不仅未蒙升赏,还让跟随降虏的百姓流离失所,受你们八旗迫害欺压,肆意横征暴敛,不让百姓活命,不分青红皂白就屠戮汉人,
大同的女子,是天下最美的婆娘,可你们八旗却任意抢掠奸淫。
你们连姜总兵的侄媳妇都敢在成亲半路抢走奸淫,何况其它百姓之妻女乎?
城下的虏帅听着,
大同全城之人,上下一心,绝不束手就擒!
尔等也别嚣张,我大明绍天皇帝,英明神武,更不会坐视你们狂妄,尔等如今还剩下多少兵?
现在全来围大同,就不怕北京你们那小儿皇帝被我大明天子攻入城擒下?
若是识趣,赶紧撤兵,赶紧逃回你们那白山黑水的关外辽东老家吧,或许还能多存喘苛延几年!”
城头上众多剪辫后头发还没长长,只能用红巾包头的大同士兵们齐声大吼,嘲讽鞑子秋后的蚂蚱命不久矣,让他们赶紧滚。
岳乐招降不成,骑马退回营中。
其实岳乐来招安,也是无奈之举,虽然山西大多数地方的义军被各个击破,但不少只是击溃,并没有完全歼灭,甚至还有不少地方仍被义军占领着。
此时留守京津的兵马并不多,虽说冬季,不用担心明军的水师直接杀到津门,但现在清军在各地的形势很不好。
朱以海迁都登州,如一把刀直抵着咽喉,让大清君臣都是日夜难安。
徐州济南虽然还在守着,可已经是一线之势,东有登莱控海连山,西有豫东鲁西叛军成片,加之黄河决堤导致运河被毁,虽然从北直到徐州这一线,表面上还是清军控制着。
可徐州、兖州、东平、东昌、济南这一线,已经是非常脆弱了,特别是东平这一块,时堵时通,徐州都快成孤城,济南也是成了前线,博洛、谭泰这些大将到现在都还只能困守着,可钱粮器械已经补给不畅,再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北京现在也很头痛,徐州不能再轻易的放弃了,可要守又不容易,更别说出击打开局面了。
朱以海之前非常狡诈,虽然多路进攻,却并不会去强攻硬打清军重镇,反而如水一样到处漫灌,专门避实就虚,还总是到处乱打,比如拿下登莱后,并不强打济南或徐州,反而出兵辽东。
可另一方面,他们又策动许定国李际遇等反正抗清,把个河南搞的乌烟障气,更可恨的是还让土国宝进入河北到处流窜,搞的北直也是后方不宁。
刚经历了一场中枢剧变,北京的两摄政叔王都不断给岳乐来信,希望他能够赶紧平定大同,或者先调一部份兵马回防北京,加强京畿守卫。
万一明军突袭京津,兵力单薄的北京怕是守不住。
而且还得时刻提防北边的蒙古人,苏尼特部的腾机思叛乱后投漠北车臣汗等,他们去年联兵数万南下,已经抢了好几个漠南蒙古部落。
清军无暇调兵北上征讨,只能下旨让蒙古诸王公们自己出兵迎战,可并不顺利,各部都请求朝廷派兵征讨。
可鞑子现在哪还有兵。
一旦漠南蒙古诸王公们守不住,让车臣汗等杀到关内,也是灭顶之灾的。
岳乐现在压力巨大。
可面对着大同这座坚城,虽剿平了山东大部份义军,却也仍然感觉难以强攻硬打拿下。
最后的劝降失败后,岳乐回头看了下大同城上那面迎风飘荡的明旗。
咬了咬牙。
回到营中,他召集诸将。
“朝廷要我们把主力调回北京驻防,我向两摄政叔王又争取到了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必须拿下大同,不惜代价。”
“准备攻城吧。”
岳乐此时别无选择,遇上了朱以海之后,满清才明白他们要命的短板在哪里,兵力太少,面对如此广阔的中原,这点兵力就显得捉襟见肘,甚至疲于奔命了。
曾经在面对崇祯朝明军时,这支八旗已经足够了,他们始终能够掌握主动,牵着明军鼻子走,可现在,他们却成了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
一个月,望着大同城,他心里没半点底气。
大同城墙上被泼了无数水,结成了厚厚一层冰,如铠甲一般覆盖在墙上,这大大增加了城墙的防御,以及攀爬的难度。
可难打也只能打了,要不然等到渤海化冻后,他们会更加被动!
必须速战速决,夺回大同!
呜呜的号角再次吹响了,清军展开全面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