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千石盐,就在井陉娘子关外。”
“还是照先前老规矩,一石盐换一石粮?”张集问。
崇祯年间,盐价并不贵,在淮扬苏松这些盐产地,崇祯初一百斤甚至只要两钱银子,崇祯十六年,因大水原因,一百斤盐也不过涨到五钱。
盐比粮便宜好几倍。
当然,淮扬苏松属于盐产区,盐便宜。在内地,尤其是陕西盐就比较贵,华州盐最高时卖到百斤九两银。
山西因为有解池这么一个大盐池,所以盐价太平年间不贵,百斤不超过一两银。
盐比粮便宜。
不过现在明军控制着沿海的盐产区,鞑子控制的河北、山西、陕西等地,盐供应不足,这盐价格很高。
去年张集与杨国海的盐粮交易,就是直接按一比一,双方在娘子关一带交易,一手交盐一手交粮。
土国宝和杨国海都不缺盐,但是缺粮,他们现在活动在太行、真定一带,山西义军张鼎也与他们会师,人马不少,粮食比较紧缺。
盐换粮还是比较划算的。
“五千石太少了点。”
“这只是第一批,只要张大人能够弄来粮,要多少盐我们也都能弄来。”
“好。”
“大人真能弄到更多的粮?”杨国海说他最近听到一些风声,是张集的征粮计划,觉得有些不敢相信,这样征法,能行吗?
“有什么不可以?”
“大人一亩地左折右折的,最后折出一亩征银五两二钱二,百姓缴的出来吗?何况这两年山西这情况?”
张集却只是抚须笑道,“现在北方这粮价是什么情况,其实杨兄你也知道的,北京都超过十两银子一石,所以就算再怎么折,一亩五两多,也还有余地。”
他才不管征不征的上来,反正先弄个高点的数字,这也是留有余地,到时那些刁民讨价还价,肯定也会有缴不上来欠缴的,这东缺西补,不也正好。
他才不会关心百姓的死活,不管是给百姓订一亩缴五两二钱二银子,还是向商人大户摊派买粮,每石只给一两九钱银,目的都只是为了赚银子。
他弄来粮食,八大皇商为首的晋商们能给他至少五六两一石,一两九买进,五六两卖出,能翻三倍。
前后就是六七倍的银子入手。
而他从杨国海这里弄来盐,转手同样能赚几倍利。
虽然说他也是二十年寒窗苦读考中进士,读了多年圣贤书,但这些年宦海沉浮,这官场他也是早混明白了,做官就为钱。
有钱就可以走门路,就可以跑官,跑到肥缺,又可以捞更多银子,到时就能打点关系,找到更大靠山,升更高的官,弄到更肥的缺,捞更多银子。
等捞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告老还乡,安心享受了。
至于其它,管那么些做什么。
有权不用,过期做废啊。
这督粮道可是个肥差,最多也就能干个三年,就得让位给别人,不赶紧捞银子,等下去了可就没机会了。
“张大人能不能弄来些马匹?下次我们还想用盐换些马。”杨国海直言。
张集瞧了瞧杨国海,他其实也知道对面这人的身份,大反贼土国宝的外甥,土国宝原是江宁巡抚,现在是南边的天津总督,这杨国海是真定总兵。
土国宝杨国海等活动在河北保定、真定、太行一带,虽然没有占据大城,但实力也不小,尤其是还能与沿海联络走私,朝廷几次围剿,都没围住。
张集也清楚,土国宝不过是一支偏师,能在河北这样闹,绝不是他有多厉害能打,就如自己这个山西督粮道跟他暗里做买卖一样,河北那些官员将领里,肯定也有许多跟土国宝暗里勾结往来的。
“马可不好弄。”
“我们拿盐换,市价好马不过二十余两,一般能充战马的也只要十二两就够了,我们两石盐换一匹马如何?”
“我手里也没马。”
“晋商手里还会缺马吗?”
张集笑笑,“我试试看,若是能弄来马,普通马三石盐换一匹,好马六石盐换一匹?”
杨国海暗骂这张集真是巨贪,雁过拔毛啊,这明显就是他过手就要收五成的手续费了。
“普通马两石半盐,好马五石盐,一匹普通马大人过下手,起码就能赚半石盐,现在价格,这半石盐可是值好几两啊,不少了。”
张集哈哈一笑,“我也需要上下打点的,好了,就先这么说定。”
杨国海却又道,“还有个事想跟张大人商量一下,你看咱们合作的这么好,大人在山西这边,若是知晓些对我们不利的消息,比如说山西兵要过井陉进河北,能不能提前通知下我们?”
“这个”
“张大人,咱们这买卖可是很赚钱的,我们还希望能够长久合作呢,对吧?”
张集捋捋胡子,微微点头,这样的合作伙伴还是很难得的,他还希望通过他们弄来更多的盐呢,何况现在还又有个贩马的大买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