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了两万多两,然后又给他送了一千多两,其它各级上官,你几百他几百,人人有份。
不过对于博洛等来说,银子多了也没什么用,因为太多百姓逃亡,加上黄泛区水灾,而明军在鲁西、南地区的不断济南袭扰,加上丢失了登莱青忻,更让他们雪上加霜。
隔壁登莱粮食已经一两一石,但在济南,黑市八两一石。
这次八旗都憋着股劲,老少爷们齐上阵,不仅仅是要主动出击灭神策军,更是要来抢明军携带的粮草的。
实在不行,到时把神策军抓了去炖了烤了吃也行。
再这样下去,八旗可就要连战马都得宰了吃掉了。
八旗爷们倒没想过真打到登州去,毕竟他们也知道登莱修了很多城堡,有许多大炮防守,火器犀利,还有炮舰在海上支援,比当年辽西关宁锦防线上的关宁军强多了。
所以他们也只是想着能够击败来犯明军,若是能够顺势杀进青、忻境内,狠狠的抢掠搜刮粮食,也就能知足的满载而归了。
去围城打堡,犯不着,也打不了,没有足够粮食支撑,怎么打这种坚城硬堡的围城战。
但打深入到济南边上,驻于章丘的神策军,打野战,八旗觉得很有信心。
哪怕这两年比较憋屈,他们也绝不承认是打不过明军了,那只是因为战场之外的因素,真要野战,八旗雄兵,又怕过谁?
再次上马,图赖带着前锋的三千八旗骑兵,向着章丘疾驰而去,马上的满州兵,大刀都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终于又能大开杀戒。
当然,还有粮食诱惑着他们,有些人甚至想着,到时一定要烤几个明军来吃,就挑大腿肉吃。
·······
朱以海在长白山下看云起云舒,很是悠闲。
“这么说,博洛这是倾城而出,想要孤注一掷了?不过很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博洛兵马一出济南,早就有人将这军情迅速传递出来,明军的情报系统,现在连北京那里都已经遍插耳目,更别说山东的济南了。
事实上,朱以海也早有料到,济南的清军可能会忍不住要出城来战。
所以他故意先派了神策军一直挺进到章丘才停下。
泰安、清河北各派一军,故意相隔甚远,让鞑子误以为这是个机会,能有战机。
但朱以海又岂会如此大意,他派神策军到章丘就是钓鱼的,真正的杀招就是他亲自带来的金吾、千牛、羽林三镇。
泰安和清河北的两镇人马,就是个幌子,故意让济南清军以为有机可乘的。
神策镇提前挺进到章丘一带后,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派出骑兵封锁、扫荡、清理战场,封锁消息,不让鞑子能够获得他率三镇赶到的情报。
鞑子还以为只有神策镇一军突出,却不知道朱以海已经随后赶到了章丘长白山。
四镇御营精锐,整整两万战兵,加上七千二的能战辅兵,还有谢迁这样的义军、团练等几十支上万人。
这一仗,朱以海可以说兵力是非常富余的。
别说鞑子只来了满兵万余,就算他把蒙古八旗汉军八旗甚至绿营兵城守兵全调来,济南一个兵不留,他们都不是明军的对手。
一开始朱以海就已经做好了两套作战计划。
甲计划就是各路分进合击,在济南城下汇合,然后对龟缩不出的清军,发起攻城作战,计划先围,然后挖壕沟立营垒,再建炮台堡垒,用炮轰,挖地道爆破,硬攻进去,灭掉鞑子。
乙计划就是故意制造机会,诱虏出击,以神策镇挺进到济南附近诱他来攻,然后包围伏击,重创甚至歼灭这支鞑子精锐,然后就可能不用再强攻济南,甚至可以劝降济南城了。
现在博洛就是按着乙计划来的。
“是否立即传旨泰安和大清河北的这两镇人马赶来此处会战?”
“不用,让他们前往济南,断博洛归路。若能劝降济南守军最好,若不能,围住济南,若博洛败撤,不让他退入城中,让他北逃。”
“羽林、千牛两镇,都部署到章丘两翼,金吾部署章丘城后,博洛的前锋来了,先不要急着合围,务必等博洛主力到了再合围,别吓跑了博洛。”
“那陛下?”
“朕也下山,进章丘城,与金攻玉将军一起坐镇。”
“陛下,这太冒险了。”
“这算什么冒险,章丘也是大城,何况这里数万人马,难道还会被鞑子万把人给打败不成?”
随驾大臣们劝了劝,也就没再继续费口舌,都习惯了这位天子的脾气,想当初刚起兵的时候,这位甚至是提了火铳骑马直接在战场上冲锋的,如今能够按着性子坐镇城中,都已经算是极为克制了。
甚至大家其实还挺喜欢这样的皇帝。
国家社稷倾危,不正是有朱以海这样的疏藩敢冲敢打,才扶稳了大明旗帜吗?
要都跟朱由检一样,敌人杀来了,只知道上吊。跟朱由崧一样,敌军还在数百里外,他就已经悄悄弃臣民出逃了,要跟朱常淓一样,敌人打到城下,他却还在城上吊酒肉给跟大明官军交战的鞑子兵吃,这大明才真的亡了。
也幸好天佑大明,出了这样一位皇帝。
才让如今能够北伐打到济南附近,而不是被鞑子打到浙江福建广东甚至是云南去。
皇帝龙旗从山下下来,径往章丘城中,金吾驻于城东。
千牛、羽林两镇也各分驻城西两翼,隐于神策军后。
皇帝的龙旗没在章丘城立起,但全城军民却无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涨。
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李缙明李缙益等听闻动静,也赶来街上观看,看到皇帝骑马入城,军民欢呼踊跃的样子,也不由的怔怔出神。
许久后,他回到家中。
召来兄弟子侄。
“暂缓去东京,家里十六以上男丁,都去协助守城,还有,家中的粮食,除口粮外,全都拿出来助军。
再取三千两银子,劳军。
族中子弟、家中仆役,青壮出力协守者,每人赏银二两,米三斗。”
“二哥?”李缙益有些不解。“这么多兵马,哪用的着咱们协助守城?”
“需不需要不重要,态度和表现很重要,你以后要是入仕为官,这些可都是最起码要懂的。”
要的就是这个架式,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李缙明明显比兄弟更加洞悉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