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提硕托那逆子,硕托被杀后,留下两个儿子,被他亲自送到宁古塔流放了。
老三有三个儿子,长子阿达礼也被他一起杀了,留下一个儿子也送去宁古塔。萨哈廉次子勒克德浑当初受牵连开除出宗室为奴,多尔衮得势后,复宗室,封贝勒,后来还加封郡王。
可如今他被困在颍州。
“勒克德浑,我对不住他,现在与万余将士被困颍州,还望朝廷能够发兵救援,颍州若再全军覆没,大清就要亡了。”
其实之前代善和济尔哈朗也想过许多办法,如何救援颍州、兖州等,可不管是战还是和,救援还是突围,都失败了。
现在颍州的勒克德浑和那一万多满汉兵,与城覆没是必然的事了。
代善现在提出来,也没用了。
“调关中吴三桂和湖广兵,全力救颍州,再试一次,”代善拉着济尔哈朗的手恳求。
济尔哈朗无奈的点头,可也不过是表面做态罢了。
“我会请求陛下加封勒克德浑为和硕颍亲王。”
当年萨哈廉追封颍亲王,谁能想到如今他儿子却被困颍州要亡在那了,这难道真是天命注定?
“老四!”
谦郡王瓦克达上前,“父亲。”
老四的能力远不如老大和老三勇勐能战,甚至都不及老二硕托,如今虽得封郡王,不过都是承他之荫罢了。
“你带人去关中,亲自监督吴三桂出兵救援颍州,一定要把勒克德浑救出来,颍州可以失,湖广也可以弃,但关中得守住,颖州、湖广的兵也得保住。”
老五老六也都早死,代善终于叫来最喜欢的第七子满达海,这位才二十四岁的儿子,正是叶赫那拉氏所生,虽然年轻,却被代善一直当成继承人培养。
早早就让他分掌两红旗,甚至给他弄了个世袭的巽亲王爵位,并分管吏部,为辅政王之一。
“我死后,好好听郑亲王之话,协助郑亲王管好吏部,辅左陛下,我的财产,分为两份,一份归你,另一份则由你几房兄弟侄儿们分。”
八子祜塞,也在前年战死山东,朝廷追封为惠顺亲王,由其嫡次子袭爵,可去年又战死山东,爵位由三子杰书承袭,赐号康郡王。代善招来这几岁的孙子,最后也只是一声长叹。
“郑亲王,若救回颍州之兵,便把湖广之兵都撤入关中山西,”
“迁都吧。”
“迁往燕山以北的承德,或是迁往大同、太原,都行,北京无险可守,也守不住的。迁都守险,也许还能东山再起!”
说完,代善带着遗憾死去,双眼大睁,难以闭合。
摄政叔王济尔哈朗看着这位堂兄弟逝去,却没有半点高兴,虽然他们也暗里较劲,可如今形势,代善的逝去,无疑是朝廷的巨大损失。
国事更加艰难了。
虽然从现在起,他就是唯一的摄政叔王了,可又如何,这大清也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几天。
不过他觉得代善临死前的最后一条迁都建议,还是比较有道理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迁都暂避了。
至于救颍州,他已经不抱半分希望,也不愿意再往那坑里填兵了,而且现在也无兵可填,土国宝马国柱都已经打到保定城下了,再不迁都就要打北京保卫战了,哪还有兵去救颍州。
吴三桂此时镇守关中,手中还有一支兵马,可现在朝廷已经调不动他了。
安慰了代善的妻妾子孙们,济尔哈朗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宫中,向少年天子禀报代善已逝的消息,并拿出了代善提前让人拟好的遗表,以及他刚拟好的一道奏表。
“加封代善长房曾孙罗科铎为和硕成亲王,加封三房孙勒克德浑为和硕颍亲王,加封四子瓦克达谦亲王,代善礼亲王爵位按其遗愿,由其第七子巽亲王满达海承袭,仍封和硕礼亲王,八房孙杰书晋封康亲王,皆世袭罔替。
正红旗由和硕礼亲王满达海为旗主,镶红旗由和硕颍亲王勒克德浑为旗主,和硕成亲王罗科铎、谦亲王瓦克达、康亲王杰书各分领镶白旗十牛录为小旗主。”
“满达海依然为辅政王,仍领吏部。”
六岁继位的顺治,此时也不过十一岁,在母亲圣母皇太后被逼自尽后,他完全就是个傀儡皇帝,凡百事皆先启摄政王,朝廷事务都是由摄政王和辅政王等决策,重大事务则由王大臣会议商议,没有亲政的小皇帝,连题本奏章都接触不到,甚至身边的侍卫大臣们都不是自己人。
名义上,顺治直接统领两黄旗,可也不过是名义上而已。
代善去世,小皇帝没有半点悲伤,反而心里有些高兴,终于又死了个摄政王。
他望着济尔哈郎,什么时候他也死了才好。
“陛下,礼亲王临终前遗言,请求迁都,臣也以为如今确实到了不得不迁都之时,还请陛下还于盛京旧都,巡狩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