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正午时的烈火炙烤着大地,郑遵谦骑马入城,他自南城门进入。
瓮城依然完好,由瓮城一侧门进入后,不大的月城内还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战争痕迹,瓮城门和城门不在一条线上,这便是歪门斜道,利于防守。
在正常攻防战中,城门是争夺重点,为了保护城门,格外修建瓮城,瓮城往往只修一座偏门,瓮城里又狭小,攻城方夺取瓮城门进入后,则正门城墙上的守军,和瓮城上四周的守军,就能居高临下的杀伤进入的敌人,这就是瓮城捉鳖。
勒克德浑守了颍州两年,也对瓮城重点加固,可谁料到明军根本不走寻常路,直接就爆破城墙入门,使的这瓮城干干净净一滴血也没见。
此时的瓮城上都站着明军守兵,南城门楼上也已经升起大明的日月旗。
城门依次洞开。
进入城内时,血腥味扑面而来,南城主街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和仆倒的尸体,多数都是鞑子,既有八旗兵,也有他们的余丁、家眷和包衣奴才们。
苍蝇在嗡嗡的乱飞着,高温下甚至已经有些臭味弥漫。
辅兵也已经入城,开始打扫战场,有人把鞑子的辫子连头皮剥下收走,有人则负责把脑袋砍下装筐,还有人则把鞑子尸体上的盔甲、衣服剥掉,最后剩下一具白条抬上车拉走。
担架队则在战场上紧张而忙碌的搜寻明军受伤士兵,只要还有口气的,都会马上抬到野战医院急救。
阵亡的则也有专门的收敛队运走,天气炎热,这些阵亡士兵的尸体,会进行擦拭,确认登记身份,然后更换衣服,会直接在城外火化。
郑遵谦缓缓前行,一路的士兵们纷纷向这位主帅行礼,他点头回应。
街道两边的房屋商铺大多残破,甚至还有些在燃烧着。
这是一座死城。
这是一场屠杀。
围城两年,鞑子早就弹尽粮绝,他们曾试图突围,也有清军试图来救,但都被击退了。
他们就困在这里两年,粮吃尽了,吃牛马,牲畜吃尽了开始吃人,从老弱吃起,最后把所有百姓都吃掉了,他们最后连汉军团练、绿营也给吃了。
要是明军再围上一年,估计他们会把除了女真族以外的汉人包衣奴才、汉军旗兵也都会吃掉的。
两年围城战,让他们枪炮得不到补充,更没有弹药,连箭都严重不足,也没有了马。
与其说是顽强巷战,不如说是他们绝望的在这里自杀。
“这些鞑子里不少也曾是参加过宁远之战、松锦之战,甚至是山关海之战,乃至入关后南下的潼关之战扬州之战等的精锐,但现在也只是一堆残破不堪的碎肉罢了。”
“所以说,没必要过份美化鞑子,他们也是人,甚至还只是一群蛮夷。我大明武人,只要能够足饷足额足练,那仍然是完胜他们的。”
“嗯,鞑子本来就只是效仿我大明辽东边军,勉强能算的上是早年强盛时的大明辽东边军,不是这些年他们能打,只是这些年朝廷的制度坏了,兵将得不到保证,指挥也出问题,这才显得他们好像挺能。”
几员将领都带着满脸不屑的评价着地上那一堆堆碎肉。
这些原义兴军的将领,早年多是浙东士人,秀才们居多,建立义社,有些人还曾参加过许都的白头军,这些人年轻,对世实不满,对朝廷不满,却又心怀天下社稷,面对朝廷的不公时,他们也曾揭竿而起,裹白头巾起义,反抗朝廷。但面对着入侵中原的异族鞑虏,却又奋然而起,响应鲁监国号召,高举义兴旗抗虏。
数年前,他们还只是一群愤怒的青年,而现在,却都已经是总兵副将参将了,个个也都是战阵经验丰富,阅历丰富了,甚至是感悟也不一样了。
这些年轻的将军,看着那些顽抗兵败死去的鞑子们,眼中毫无同情。
甚至都没太多的兴奋。
这场胜利早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吴三桂真会出兵南阳吗?”
“他要敢来,那就更好,咱们收拾了颍州,正好去南阳会会他,说实话,这颍州之战早该结束了,拖了两年,大家都无聊的很。”
“都说吴三桂了得,当年手里几万关宁精锐,却降了满鞑,如今还执迷不悟的继续给鞑子当狗,这种狗汉奸,就该死。”
“就该排队枪毙!”
“炮决更好!”
对那位曾经也算名震天下的吴三桂和他的关宁军,这些浙东秀才出身的将军们,却毫无畏惧,甚至言语里满是不屑。
尊重需要实力。
大家连满鞑子都打的成了一堆堆碎肉,又岂会畏惧二鞑子?
刘穆和朱忠义前来迎接郑遵谦。
“伤亡如何?”
“伤亡不大。”
街巷战斗是惨烈的,但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所以只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罢了,虽然那是一支吃人的鞑虏军团,堪称恶魔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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