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女勇士前去打探消息,骑马奔回,带回敌人踪迹。
“沙碛西北的萨里山下俄农河草场,有一支准噶尔人刚袭击了一个牧地,那处牧场大约三十余户,准噶尔人正在烧杀抢掠。”
塔娜道,“是不是察罕鄂博?”
“应当就是。”
赵老三身披绵甲,腰间一对燧发手铳,背上一杆重鸟铳,还挎了长刀短剑,甚至佩了一把小叶锤,怀里还有支千里镜与怀表,装备非常齐全,他牵着马很耐心的在旁边。
他懂蒙古话,知晓蒙古人习惯用颜色的数目来命名,比如察罕就是白色,喀喇就是黑色,阿克也跟察罕一样是白色之意,阿克苏、阿克赛、阿克阿里克等。
蒙古崇白,回鹘崇黑。
察罕鄂博,字面意思就是白色的堆子,也叫敖包。在草原上,茫茫一片,难以分辨方向位置,敖包是很重要的地理标识。以前蒙古人信萨满,崇拜万物为圣,成吉思汗的子孙有祭圣山的传统,但许多地方没山,于是便垒石为山,视之为神。
不少牧场,都会有牧民用土或石垒起的敖包,十分神圣,世袭传颂。
就算如今蒙古大多改信藏传佛教,崇信格鲁派,但对敖包的祭山祈年却没变过。
察罕鄂博,既指萨里山下的那个白色敖包,也指在山下俄农河草场放牧的那群牧民。
“他们有多少人?”老三直接问。
“大约有千骑,人很多。”打探的女勇士回答。
老三与塔娜她们一营人马,五百多骑,基本都是女人,只有老三带着一队十五人的瀚海男人。
敌人是他们一倍。
这仗不好打。
塔娜却没有半分犹豫的向营女首领道,“我愿带本哨为前锋。”
一个哨才一百多骑,可塔娜却毫无畏惧。
“好,悄悄摸过去,你们哨打头,我们后面跟上。”
老三见状,只好请求跟前哨一起行动。
······
萨里山下,俄农河畔。
青青草原上,一支准噶尔骑兵袭击了这里,三十几户牧民试图抵抗被轻易击败。
胜利者在洗劫营地。
他们把抵抗的青壮男子俘虏,将他们剥的只剩下条短裤,然后拿牛皮索绑起来,不戴上木枷,这些为保卫家园的男人们,被胜利者宣布了命运,沦为准噶尔的奴隶。
其它的男女老少也被从帐篷里赶了出来。
有个准噶尔人把一辆牧民的木车推过来,将俘虏中的男孩们带了出来,拉到车轮边比量。
高过车轮的直接戴枷绑手,带走为奴隶。
年轻的女子也被抓走为奴。
剩下年迈老人和高不过车轮的孩子,被留了下来。
有激烈反抗者,被准噶尔骑兵一刀砍掉了脑袋,插在木桩上示众威慑。
一名男孩刚好高过车轮,即将被带走,他的母亲冲上来搂住孩子苦苦哀求不要带走,男人用力争夺,妇人不肯。
丈夫被带走,公公被带走,大的儿子也带走,儿媳妇也被带走,这个小儿子要再被带走,那这个家里就彻底散了。
准噶尔人撕扯不开,气的直接一刀砍在男孩的脑袋上,连刀数刀,硬是砍下一块头骨,然后对着妇人吐了口口水,“现在他没有车轮高了,可以留下来一直陪着你了。”
说完,不理会老妇人的悲伤痛哭和诅咒,转身又去拉另一个少年。
有人在帐篷里搜刮财物,铁锅、木桶、毛毡、毯子,甚至是皮袋、木碗都不放过,有人在帐篷里发现了躲藏的女子,更是直接就扑了上去。
还有人在草原上赶牧民的牛羊,要将他们都带走。
除了老的小的病的残疾的不要,他们会把其它人都带走,连同他们的牛羊牲畜和帐篷财物等,至于留下来的老弱病残怎么办,准噶尔人并不理会,他们也无意现在占领这片额尔齐斯河以南,塔尔巴哈台山以北的这块地方。
虽然在萨里山和斋桑泊之间的这片俄农河草场很肥美,但现在不是占领的时候,现在是要征服和掠夺。
有人直接抱着羊就回来宰杀,剥皮拆骨,用抢来的锅架起,燃起干牛粪,冷水下大块羊肉煮起,还有人吃着帐篷里抢来的奶豆腐,喝起奶茶,高兴的跳起了舞。
天色渐暗。
赵老三和塔娜在很远的地方一直等待着,草原开阔,远远就会暴露,他们在等天黑。
天黑后能够悄悄接近。
面对倍于自己的敌人,必须得靠偷袭。
塔娜很有耐心,甚至还能抓紧时间打盹休息,老三也不是战场初哥,但这次是跟着塔娜一起行动,心里却总很烦躁。
他如同一只雄狮,守着领地,守着自己的母狮子,目光警惕的不时打量四周。
天彻底暗下来。
塔娜也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老三赶紧递上水袋,塔娜喝了几口,对他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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