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之前巴噶班第在古伦河遇袭,五千前锋几乎尽没,楚琥儿在福海又遭遇挫折,虽损失不大,但士气大受打击。
改北上劫掠,结果还是连连失利。
现在准噶尔的王公台吉们也不免动摇。
准噶尔有十二鄂托克,为汗部属,各台吉也有自己的部属昂吉,另外还有专属喇嘛的赛集。
准噶尔十二鄂托克二十一昂吉九赛集。
还有新编十二鄂托克,新旧鄂托克加起来八万八千多帐,二十一昂吉有十万五千帐,九集赛有六千多喇嘛和其属下一万多帐属民,总计有二十多万帐。
论实力还是很强的,虽然杜尔伯特和辉特分出去,损失了不少人,但地盘仍然很大,人口也不少。
曾经,准噶尔经过数代努力,已经是天山一霸,虽非卫拉特盟主,却实力远超其余几部,逼的土尔扈特西迁,让和硕特前往青藏,把杜尔伯特吞并大半,那是拳打天山南北,脚踢漠西漠北。
可这次他们居然先在吐鲁番那遇挫,接着还打不过杜尔伯特,大家就想不明白了。
他们不得不考虑一个现实,那就是有大明撑腰,那些曾经的手下败将如今实力突飞勐进,如果大明若直接出兵干预,后果会更严重。
年轻人提供楚琥儿,准噶尔现在的路走不通,巴图尔汗和多和沁现在更是在葬送准噶尔,楚琥儿是巴图尔汗的兄弟,也是准噶尔巴图尔汗外实力最强的领主,如果他愿意忠心臣服大明,那么大明愿意给准噶尔另一条路走。
“只要济农能够对大明忠心,那么圣人将册封济农为新的准噶尔汗,赐汗号墨尔根,有罪的只是和多和沁一人,战争结束,准噶尔也能恢复太平,恢复贸易通商,何乐不为?”
楚琥儿直接问年轻人,“让我做大汗,挺诱人的,那需要我付出什么呢?我相信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圣人也都是为了西域各汗国的安定团结,希望准噶尔汗国以后仍能遵守之前的盟约界线,以后能跟吐鲁番汗国与杜尔伯特汗国井水不犯河水。”
楚琥儿直盯着汉使,“就是说只要我肯接受现实,那么皇帝就让我取代我兄长做准噶尔汗?要我承认放弃东疆?”
“大明也会给你们补偿,塔尔巴哈台山以北原都划给杜尔伯特,而现在圣人有意把斋桑湖以西,划给准噶尔汗国,湖西南以布古什河为东西界线,湖西北则以额尔齐斯河为界,北归杜尔伯特,南岸归准噶尔汗国。
巴尔喀什河东北的爱古斯河流域也划给你们准噶尔,以达甘迭累河做为准噶尔汗国与哈萨克汗国的边界线。
斋桑湖、布古什河以西,巴勒喀什湖、达甘迭累河以北,额尔齐斯河以南,都划归你们准噶尔汗国,你们要是有能力,可以沿着额尔齐斯河西岸一直往下游拓张,要是能打到沙俄控制的鄂木斯克城去,那都是你们的本事,打下来的地都归你们。”
楚琥儿眼神不定,他在考虑。
大明皇帝这次等于给准噶尔在西北角打开了一个口子,没再完全包围他们了,原先准噶尔划定的界线,西界就是爱古斯河与巴勒喀什湖,以西就是哈萨克汗国的,而北界则是塔尔巴哈台山,山以北都是杜尔伯特的。
这两汗国一西一北,把准噶尔西边堵死了,准噶尔原先也愿意放弃西边拓张往东边扩张,毕竟东边更好,还能往南疆发展。
结果皇帝出尔反尔,册封了个吐鲁番汗,把他们东进的路堵死了,成了四面受困的死地局面。
如今准噶尔东北境是沙陀碛大漠,东南是玛纳斯河,南境是塔勒奇山、额林哈毕尔噶山。
现在皇帝网开一面,不让东进,让他们沿额尔齐斯河西岸往西北拓张,去那更寒冷更落后的地方发展,甚至是让他们去跟沙俄人争地。
好一招祸水东引。
但对眼下的准噶尔来说,这似乎也是一个出路,而对楚琥儿来说,取代兄长巴图尔汗,由他来执掌准噶尔,这似乎也很诱人。
“我儿子真的还活着吗?”
“他的亲笔信济农不会不认识吧,而且他也还给你带了贴身的信用。”
楚琥儿心动了,却没马上答应。
“让我手足相残,刀兵相向,我很难办到。”
年轻人却依然面带微笑,心里却不以为然,楚琥儿年轻时,他爹还在世,就抢死去兄弟的遗产,还跟另一个亲兄弟大打出手,最后把那兄弟砍了,老爹和大哥的劝都不听,最后逼的老爹和兄长率兵讨伐,他就去搬外援,父子兄弟打了好些年内战,直到他爹死后,巴图尔主动和解。
有这种经历,谁会相信他的这话。
可楚琥儿却依然明说:“我顶多可以不插手皇帝和巴图尔汗之间的战争,但我不会去攻打我的兄弟,若是皇帝能够答应这个条件,并放还我的儿子,我可以立即带着我的部众撤兵。”
汉使笑了。
楚琥儿表面大义凛然,什么不手足相残,可在这种关键时候,却要带着部下撤兵旁观,这仍是背叛。
“我立即回去奏报,争取早些回复,不过我建议济农可以现在就率部往西撤,避免殃及无辜,万一误伤了就不好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