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应该是赚来花的吧?”
“对啊!就是赚来花的。赚了钱不花掉,跟没赚有什么区别?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只要你有能耐,只管花,花得多赚得更多。”
这倒不是故意在方文惕面前充大尾巴狼,上辈子柳俊虽然是个工薪族,花钱可不小气。基本上赚多少就花多少,四十岁一觉睡过去之前,身无余财。这大概就是二十一世纪消费观念和二十世纪消费观念的区别吧。
方文惕嘿嘿笑着,眯起小眼睛:“大少爷,你有啥话就直说,别挤兑我!”
柳俊顿时闹了个红脸。
这死瘸子,机灵似鬼,还真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是这样,我想找个小女孩来给咱们做饭。”
柳俊也不瞒他,开门见山。
“啥?”
方文惕虽然有些吃惊,眼睛却是亮晶晶的。看来“女孩”这个字眼刺激了他。
见方文惕这个模样,柳俊心里就“咯噔”一下,有些犹豫起来。这死瘸子,今年该有二十岁了吧?也许二十二也说不定,倒没问过他具体的年龄。总之很危险,正是骚得厉害的年纪。将梁巧那么水灵的小姑娘弄到这来,该不会“羊入虎口”吧?
那可真糟糕透了。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柳俊有些烦躁地挥挥手。
“别别别,大少爷,你说,我听着呢。”
柳俊看了看他,神色严肃起来。方文惕见他认真,也收起嘻皮笑脸,问道:“正经事?”
“对,正经事。”
于是柳俊便将梁家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他听,着重点了梁经纬“全能第二名”的衔头。果然方文惕听了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乖乖,那可不得了!”
他腿脚不利索,对那些身手矫健的人充满敬畏。
“你是想帮他们一把?”
“怎么,不该帮?”
“该,当然该。就冲着人家在部队就要提干这点也该帮。往后那个梁什么……对,梁经纬出息了,还不得记着你的好?”
柳俊笑骂:“去你的蛋。本少爷是那么势利的小人?再说了,我有我老子呢!”
“对对对,有柳主任这样的老子,你还用别人记着好吗?”
提起柳晋才,方文惕就羡慕得要流口水。
“梁巧她妈要留在医院照顾梁国成,梁巧倒可以做点事。我想啊,就叫她来店里当个学徒,给咱们做个饭什么的,也改善一下伙食。她自己学了门手艺,以后也能从农村出来了。”
跟方文惕说话,柳俊已经完全用上了成年人的语气,多多少少还带点教训。方文惕也习惯了。
“嗯,还可以给我洗洗衣服!”
方文惕腆着脸。
柳俊警觉起来:“衣服可以洗,但你不许打别的主意,人家可还是小孩子。”
“放心放心,我有那么坏吗?再说你看中的女人……”
说到这里,方文惕张大嘴没了声音。虽说他早不拿柳俊当小孩看,这话也未免太“成年”了。
“放屁!”
柳俊又好气又好笑,严玉成说自己是“恶人”,如今方跛子又来这么一句,难道柳衙内当真这么不堪?小小年纪就“色”得如此过分?
“要做好人,就该做个真正的好人,你小子假设真敢起什么歹心,我铁定叫公安局的人治你。不扒下你几层皮我就不姓柳!”
方文惕吓了一跳,记起柳俊整治赵强的手段,讪讪地道:“不会不会,我不是那种人……那,她来了住哪啊?”
柳俊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道:“你是老板,安排工人住宿是你的事,问我干嘛?这附近没有房子出租?”
我是什么狗屁老板了,还不是事事都由你作主?
方文惕腹诽不已,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点头不迭。
“楼上二婶家还有空房子,我呆会就去跟她商量。”
……
跟方文惕说好,这事只成了一半,梁国成答不答应还两说呢。柳俊直接去提指定不行,人家高看他,是瞧在柳主任的面子上。柳衙内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一个小屁孩牛哄哄的帮人家闺女安排出路,不得笑掉大牙?
柳俊先跟梁科长说了这事。
“什么,每个月给二十块钱的工资?”
梁科长不大相信。
县里也有个别国营单位或者集体单位请临时学徒工的,大都是管吃管住,不开工资。好点的每月给几块钱零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一家伙开出二十块的工资,比集体单位的正式学徒工还高两块。也难怪梁科长要大吃一惊。
“嗯,方文惕是我家的远房亲戚,人不错,挺本份的。技术也好。”
这话有点昧良心,方文惕在红旗公社的时候,差不多是个准“二流子”。说到技术,更是连“三脚猫”都还谈不上。
柳俊说到做到,不但免除梁国成的牢狱之灾,保住了梁经纬这个未来的战斗英雄,还解决了70%的医疗费。在梁科长心目中,再也不是个小顽童那么简单。柳俊说的话,相当有分量。
不过梁科长为人精细,与柳俊一道专程去“利民维修部”看了看。方文惕连住房都已经号下了,床铺桌凳等简单家什也一应俱全。梁科长与方文惕聊了聊,这跛子早和柳俊对好了口供,自然答得滴水不漏。梁科长大为满意,当即跑人民医院去了。
梁科长在梁国成心目中,可不是一般的地位,那是整个枫树大队第一位的能人。几乎想都不想便应承下来,还没口子称谢。
柳俊站在旁边,见梁巧兴奋得小脸红彤彤的,心中也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