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侵犯,恐怕是过度解读了。”易文翰觉得自己跟这个语文老师萍水相逢,估计也就是一面之缘,所以也就忽略了他令自己厌恶的态度,懒得纠正。
曾经,易文翰被安排跟一个女老师相亲,如果说吉时的职业病病在腠理,那么那位女教师已经病入膏肓。所以一顿饭吃下来,两人都很不爽,纷纷得罪介绍人。因为女教师说话的口吻像训学生,所以易文翰也拿出了审犯人的态度。并且易文翰觉得这是礼尚往来,自己没错。
吉时用自己的食指当教鞭,指着手机上作文的一个段落,“重点在这里,她说她经常被鞋拔子撞头,又被鞋拔子刺伤流血,母亲心疼之余却仍旧责备女儿。这里要注意动词的使用——撞、刺、流血。还有母亲对此的态度——责备,以及她被鞋拔子撞头起了大包,大包隐藏在头发下不易被察觉,重点是大包,和不易察觉。通过这些,你能联想到什么?”
“刺伤流血不等于性侵犯,责备不等于视而不见、放任侵犯,头上起包被头发遮掩不等于怀孕显怀被衣服遮挡。”易文翰言简意赅地反驳,他看吉时的眼神中多了很浓的嫌恶。
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斯斯文文,长得白白净净,有点阴柔的小帅,还戴个金丝边眼镜,实际上猥琐得很,仅凭“撞”“刺”和“流血”就想到了性暴力,头上起包就想到了怀孕。这样的人当老师,合适吗?易文翰脑中的小课堂上,黑板上赫然四个大字:斯文败类。
“如果这个女生身上有伤呢?”吉时哪里知道易文翰如此腹诽他?一心只想要让易文翰赞同自己,他压低声音反问。
“什么伤?”易文翰警觉。
“小臂上有淤青,大概三处。这只是我无意中看到的,其他地方说不准还有没有伤。还有,她最近明显发胖,在食堂吃午餐的时候呕吐。最重要一点,从前她跟男生以及其他男老师相处都很自然,现在她会刻意躲避。有一次我给她递作业本的时候碰触到了她的手,她像触电一样。”
“只是碰到手而已?”易文翰冷声问。
吉时仿佛受到奇耻大辱,“你这可就算人身攻击了啊。我要真是个能对女学生伸手的衣冠禽兽,干嘛主动送上门来找你这个一线刑警?”
“瞧,你又过度解读了吧。”易文翰轻蔑轻笑,结束这个话题。
吉时苦笑,这个一线刑警跟他对刑警的固有印象不同,好像有点意思。他话归正题,“我打算做个试验,请关系不错的女化学老师帮忙,做化学实验的时候制造一点意外,假装她身上沾染了腐蚀性液体,带她去换衣服,检查一下身上有无其他伤痕,还有腹部。”
“可行。”易文翰是真的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我建议你有了证据再报警。”
吉时理所应当,“那就留个微信吧,有结果了我通知你。”
易文翰本能抵触留联系方式,尤其是留给面前这位斯文败类,但又真的想知道这个女生的事,生怕没能解救女生于水深火热,就此放过一个人渣。
婚礼接近尾声,易文翰接了一个工作上的电话,聊的时间长了些,等到他再回过神,婚礼已然散场,众人退席。
吉时此时站在门口,背对会场,正拿着手机自拍。他刚刚满心都是女学生的事儿,忘了母上大人的嘱托,得搞个在场证明,证明自己真的来参加婚礼。他高举手机,上下左右移动,尽量让背景多被拍进去一些。
随着手机角度变换,吉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米色身影,他忙又调整手机,变换位置,让镜头把正在移动的易文翰也囊括其中。
咔嚓,两人的第一张合影诞生。此时的吉时只以为自己邂逅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刑警,易文翰只觉得自己招惹了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师,谁都没有想到,鞋拔子案件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