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易文翰的本能反应是冯艺美听错了,第二反应是,冯艺美又犯病了,所谓求救不过是妄想。
“救我,他说救我!”冯艺美生怕易文翰不信,一个劲儿强调,“我当时也不敢相信,我推开我爸,问他说什么?”
“他怎么说?”易文翰好奇。
冯艺美用力摇头,更加激动,“我爸说对不起,他刚刚跟我说对不起。”
果然是冯艺美听错了。易文翰这么想。
“我一听我爸说对不起,我就又哭了,我爸一把把我抱住,他,他又在我耳边说:救我!”
易文翰皱眉,冯艺美的样子像极了三年前住院之前。
“我又推开我爸,问他说了什么。我爸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对我说:我对不起你啊。那个女人也过来说一些让我原谅我爸的话,说我爸现在身体多么多么不好。”
“冯艺美,”易文翰觉得有些事不能逃避,有些话必须直说,“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听错了,或者说,你的妄想症又复发了?”
冯艺美用力平复呼吸,终于克制住自己,恢复相对平静,“我当然想过。所以从医院离开之后,我就去了医院,马医生听了我的描述,说可能是我爸再婚,生病,加上我们和解,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这一系列事件刺激到了我,导致我病情复发。他给我开了药。”
易文翰又松了一口气。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定的,一直到昨天,”冯艺美的情绪就像是波浪线,这会儿又抵达上峰,“昨天,我爸的助理通知我,让我去医院,我爸要立遗嘱,让我和我哥也过去,当面做个见证。”
“见证人的话,应该是没有利益关系的人,继承人是不能当见证人的。”易文翰说。
“不是见证人,见证人是我爸的律师,还有律师助理。我爸叫我、我哥和那个女人一起旁听,录像,就是为了让我们亲眼目睹,认定遗嘱不是在我爸被胁迫的情况下立的。”
“你,你哥和你父亲的再婚妻子,你们三个就是继承人?”易文翰好奇,“遗嘱怎么说?遗产怎么分?”
“是,我们三个是继承人,我哥,我哥没去,律师跟我说,我哥跟律师说了,他去不去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他也会放弃继承。当时就我和那个女人在场,还有两名律师,还有我爸。”
易文翰站在冯胜利的角度,他作为父亲还真是失败,一双儿女,儿子连他的遗产都不要,他病重立遗嘱,儿子都不露面;女儿跟他虽然是和解了,但是女儿的旧病复发,他却一点忙帮不上;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还算成功吧,毕竟是绽放了第二春,生命的最后,有个美娇妻陪伴照顾。
冯艺美突然抬头,双目炯炯,瞪着易文翰,提高音量,“我爸分给我哥一栋别墅,分给我一栋90年代的老破小,剩下的全部财产,全都给那个女人!”
怪不得冯艺美激动呢,换做易文翰,他也得激动。冯胜利如此分配遗产,摆明了对儿女心寒,叫他们来见证遗嘱,摆明了是报复他们。这父子父女关系,到底恶劣到什么程度啊。
“你们,你们不是和解了吗?怎么还会这样?”易文翰虽然这么问,但也能猜到一二,所谓和解只是冯艺美单方面的,冯胜利认定女儿此时来找自己和解,就是看他要死了,打遗产的主意。
冯艺美突然一拍桌子,大声说:“我爸被那个女人给控制了!遗嘱是被胁迫立下的,所以他才向我求救!”
“不会吧?还有两个律师见证呢。如果是被胁迫了,大可以跟律师讲。”易文翰觉得他找到了冯艺美的病根了——遗产。
“哼,律师也被那个女人收买了,助理也是一样,他们都是一伙的,控制了我爸,我爸病重,躺在床上下不来,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想要控制他还不容易?”
“可是医院还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呢。”易文翰想要让冯艺美面对现实,从妄想中走出来。
“那个女人从前就是那家医院的护士长!是嫁给我爸之后才辞职的。医生护士都是她的人!收买他们还不容易吗?”冯艺美一点动摇的意思都没有。
“还真的挺不容易的。”易文翰小声嘀咕。
“就知道你不信,但这也不怪你,”冯艺美冷静了一些,换了一种神秘的口吻,“当时我只是生气,也没有想到这跟之前我爸跟我求救有关,直到开始录像。他们搞了一个录像遗嘱。”
“录像过程中,你父亲有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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