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门关,鬼门关。
不同于大顺的建筑风格,这里的所有事物都笼罩在漫天黄沙之下,包括皇宫,都单薄的没有颜色。
当然,这和气候、环境也有一定的关系。西北边陲风沙大,若是像中原那般又是刷墙又是雕花的,只怕是没隔上几年,就被沙尘暴给腐蚀掉了。
抬头望向宫门,西凉的宫殿也算的上是磅礴大气,比起大顺京城的蔚为壮观,另有一种悲壮的美感。
这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本来是居无定所,随着季节的变化和牛羊们一起迁移,只是千年前,学了中原,才在沙漠戈壁上建起了都城,形成了一个国家。
老皇帝不行了。
他的几个孩子们都站在门口,面上十分的悲伤,只是各自内心都在想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呼延岑有些百无聊赖的把腿搭在门框上,看着从天上飞过的乌鸦,心中轻轻哼起了大漠的歌谣。
“凉州四面皆沙漠,风吹沙马平无迹……”
在城楼上看,举目眺望远方,西北的烈风朝着他们吹来,呼延岑微微低垂了脑袋,收敛了浑身的气势,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风景。
他尽管出生在这片土地,可是并不喜欢胡杨树,他们丑陋却顽强的姿态时时刻刻提醒这自己。
他便如这胡杨树一般,活的艰难,还要奋力从土中挣脱出一片生存的空间。
零星的绿洲是有河流的,只是这个季节,早就上了冻,在夕阳的余晖中折射出一片璀璨的光芒。
苏情婉曾经和自己说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可不就是这样吗?只是呼延岑却突然怔愣住了,自己怎么又想起了这个苏家三小姐?
还是侍卫的声音把他从虚幻中拉回了实际:“殿下,皇上要您进去?”
要他进去,是要交代什么事情吗?呼延岑冷冷的笑了一声,他可不认为,自家这个父皇对自己有一点点感情。
呼延岑甚至觉得,若不是自己还算是有些出息,没有扮傻扮的过头,不然自己的母亲连庶妃的位置都坐不上。
只是眼下里,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呼延岑不过是犹豫了一下,便掀起了衣袍,大跨步的进入了内室。
这西凉的王室依旧是从的西域的风格,外面一切从简,里面却是极其奢华。呼延岑刚进去的时候,险些被地上豪华的毛毯和珠光宝气给闪瞎了眼。
这也与瘦弱的老皇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冬雪来临,风萧瑟的吹着,像是在哭泣一般,大地上的一切活物都处于悲怆之中,令人多了一丝悲伤和惆怅。
真丝床被上的老人已经病入膏肓。老皇帝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他已经老得走不动了年轻时乌黑发亮的头发如今早就变的白发苍苍。
他微微弯曲着脊椎,不时的咳嗽几声,让人听着有些心酸。老皇帝瘦弱的身躯,已经看不出昔日时那“大漠雄鹰”的雄伟身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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