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林的脑袋直接被这枚铁丸砸飞,脑袋没了,整个人也被带着向后倒下去。
一次炮射,八十多名准部的士兵直接被砸死砸伤,第一波试探攻击的步兵也就有三四百人,攻势瞬间被瓦解。
看着达林被砸的看不到踪迹的脑袋,部众叫喊着向后逃窜。那些掩护的火枪手只能朝着城上乱射一阵。
城上的火炮很快转移到了那些跪在地上的骆驼身上,骆驼很大,却还是血肉之躯。
七八斤重的铁丸子以每秒三四百米的速度飞来,稍微碰到就是伤残。
城墙上的火枪手也开始还击反射,形成角度的交叉火力瞬间压制了城下距离太近了的火枪手。
准噶尔部的第一次试探攻击,就这样连个水花都没见到便结束了。部众们抢回了达林没有了头的躯体,可是那个被八斤大铁丸子砸中的脑袋,怎么也找不到了。
吴芳瑞想着在课上学到的内容:【守城一方的炮兵必然是要被摧毁的。如果有援兵在附近,那就轰击敌人的炮兵,延缓攻城速度;如果没有援兵,那就留到步兵攻城的时候,杀伤敌人的步兵】。
课程是一点没错的,吴芳瑞看着城下的尸体,笑着对身边的军官道:“我看,这课程上应该加上一课,如果攻城方没有火炮,那守城的火炮就可以为所欲为。”
工兵军官是专门学过这些课程的,对“有炮,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想法大为赞同。
遥望着准噶人的大营,工兵军官道:“吴大人,这些准部的人尝试过一次之后,应该就不去来攻了。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
吴芳瑞看看远处的准噶尔大营,心想自己虽然只是个参谋长,或者说行军司马。但准部的战斗力真的不强,若是只有眼前的这几千人,凭借城里一个团的步兵、三百骑兵还有全天下最好的工兵,直接攻其营地都不是问题。
可想了想刘钰布下的策略,这种抢攻的想法还是忍住了。
“什么都不做。他们愿意住在外面围着,那就住在外面围着吧。反正消息已经传过去了,刘大人会做出决定的。”
…………
后方几十里外的大营中,得到消息后的刘钰兴奋地跳了起来。
搓着手问回报的信使道:“围城的确定只有五六千人?”
“回大人,一点没错。但是不是还有伏兵在远处藏着,那就不知道了。吴大人听到预警,就紧闭了城门。”
“好!做得好。”
让信使下去,自己在军帐内转了几圈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一旁的骄劳布图见状,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兵书,说道:“大人,会不会是准噶尔的诱敌之计?”
刘钰停下脚步,大笑道:“我管他是不是诱敌之计?”
“不是诱敌之计,击溃小策凌敦多布后,直接翻山。是诱敌之计,我正巴不得他诱我上钩呢。凭这万余青州兵,横着走,准部哪个敢拦?”
“野战打不赢,任何得计谋都无济于事。就像是我当日说的萨尔浒之战,若是当日是数万青州兵,管他用什么计策,干就是了。准部之战的难点,不在战场,而在于后续的安稳。后续的事,我才不管,我是来抢功劳的!”
骄劳布图知道刘钰最擅抢功,想到当年在黑龙江上的旧事,心下也是大喜。
当年在黑龙江,抢功抢的胆大包天,谁都不看好的情况下抢赢了,骄劳布图也是跟着沾了大光的人,这时候焉能不跟着兴奋?
“大人既是要抢功劳,我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之前最怕的就是轻兵冒进,大人这兵法读的可是不怎么好。”
“哈哈哈,此一时彼一时嘛。兵法这东西,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你见过老虎害怕一群羊用兵法诱敌深入吗?”
骄劳布图也是跟着大笑起来,刘钰喊来了副官,让他们敲钟,升帐。
喊来了两名信使,稍等了一下后,把两封信交到他们手里,又嘱咐道:“你们去后方大营,把这两封信交给鄂国公。告诉鄂国公,请鄂国公移营前出至此。”
信使得令离开,刘钰又把驻守在这里的其余部队的军官叫来道:“我走之后,你们就在城中守着。提前把我之前安排下的粮食、弹药都准备好。一旦得到我的消息,立刻押送着这些东西追上我。”
留下了两名参谋官和三百名步兵协助守城,一名参谋问道:“大人,若是……若是万一前线出了什么事……”
刘钰仰头一笑,无所谓道:“若是前面出了事,坚守不出。不准救援。”
“是。”
把城中的事安排好,到中午,部队已经集结完毕。
五百余辆大车跟着,里面装着粮食和弹药。所有人配发了携行的干粮,但是不准吃。火药袋里,每人发了九十发纸包的铅弹。
侦查的轻骑散开,严密侦查四周四十里内的情况。
轻骑在两侧,大军按照营行军队列,缓慢出城。
参谋部的人询问了刘钰的要求,刘钰给了一个“缓慢行军,不要让敌人知道我们走的有多快。夜里宿营,严防劫营”的要求。
青州军的行军速度很快,这里算是无人区,补给都需要自己携带。
带转向机构的四轮马车可以让马不需要承担车身的重量,携载量很大,虽然未必能够翻越阿尔泰山,但是在这里行军的一段还可以用得上。
青州军也没有像其余部队那样,把军队分成前锋后卫等拉长一线。
而是大军凭借组织力,凭借变阵速度的自信,集体行动。只要让轻骑保证四十里内之内的军情通报即可。
吴芳瑞新筑的小城距离大城只有几十里距离,如果急行军,一天半就能抵达。可参谋部却按照刘钰的要求,把这段路程分为了三天,刘钰还是嫌弃稍微有一点快。
士兵们这个冬天吃得饱、穿得暖,还吃了不少的羊,养了一冬天的膘,正可以熬一段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