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定要行封建。留下一些大的封臣。”
“你可明白了?”
刘钰把那边的情况大致一说,说了一下战略上的思路,孟松麓也是多读史书的人,自然明白。
虽然,这显然也他妈的是霸道。
可……可……可这也算是管仲攘夷的变种?
至于要留大封臣、行封建,不要搞大一统,孟松麓自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大一统抵抗力比较强。
搞一堆封建臣子,就像大顺对付日本一样,只有这样才让他们不至生出来反叛之心。
当前的酋邦王侯不想干了、或者大顺不想让他干了,可以随时支持大封臣,搞掉他。
礼、乐,本就是儒生的本行。
孟松麓觉得,这次的事,也算是专业对口。
真到岛上大致统一而称王的时候,没有人能拒绝汉高祖感受到的那种“今日始知皇帝之贵”的诱惑。
那种肃然静谧、身份等级森严、进退有度、礼法严密的宫廷这一套,确实是很吸引人的。
要说难度,孟松麓想了想,似也不大。
岛上现在唯一能接触到的外来势力,就是大顺的这群人,这是先发优势。
之前在岛上,也用一些手工品换过椰子芋头什么的,而且也给一些酋长送过礼物,科学院的测绘制图考察团的人还得到了酋长的允许在岛上溜达了几圈,也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语言和礼仪。
既然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难度,而且在战略的大方向上,刘钰也给出了指点和套路,孟松麓便道:“学生知道了。”
“只是,此番去,要多少人呢?”
刘钰道:“人我已经选好了。听你的,而不是听他们的。他们学的都是些实学,这种事一点也不擅长。”
“你们学的杂,所以你带头。第一批去的人,不多。我选了四十个人,皆有士的本事。”
“有会种地的、有会医术的、有会养牛马的。”
“你去了之后,先去接近酋长,学习语言。两年之内,混成个近侍,得一片封地,一些人口,就算是完成了先期任务。”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主要是你的金主这边,要求最好两年之内,能和酋长打好关系,弄一块地和一部分当地人做你们的封民。”
孟松麓的脸稍微抽搐了一下,还是挺直腰板道:“请兴国公勿用‘金主’二字。学生……学生不是为了他们去做事的。”
公司的人听了后,心下暗笑,心道说实话你还不爱听。没钱,你游过去啊?这运送个三四十人,这些年的基本工资、运送的牛马货物、各色礼物、种子农具,这不都是钱?
没钱,没钱搞什么万里殖民?
刘钰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这点小事,避开这个说法,又道:“天文学告诉我们,马上会有彗星。就是文公十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说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的那一颗。”
“你要真不好办,那就买一本天文年鉴,看看上面的日食月食什么的,再用彗星这个预言,行巫祝事而得近……”
孟松麓不由叹了口气,心想兴国公总是嘲讽我们,这一次说什么也要如市井坊间所言,不蒸馒头争口气!
这事听起来似也不难,自己两年之内,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遂道:“国公安心。诸位放心。学生跟随先生多年,不止粗通实学,更兼懂礼乐法度。”
“此事,见不得我等本事。”
“三年之内,学生不但把国公说的这件事办成,还必要编写一本转音切构的字典。”
刘钰见他壮怀激烈,笑道:“如此,最好。你若编成,价值千金。届时,也能免了你先生缺钱的困苦。他不是要去北方尝试乡约村社吗?正缺钱的时候,你若办成了,这字典拿过来,我给你们钱。”
虽然还是在提前,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现在淮南乡社的问题根源,就是没钱。若是有钱的话,现在转型哪有那么麻烦?
纵然他不想为五斗米而折腰,可这时候也没有了刚才矫正“金主”二字的气势,只好道:“学生尽力而为。只是还请诸位约束水手,不要在此期间于岛上乱来。我素闻海外水手,都是些……呃……”
他也没好意思说太难听的话,众人都哈哈一笑,觉得这没什么可回避的。
“你放心就是,岛上交易,不会让水手去胡搞的。两三年后,你若做成,得到了信任,我会派人把枪炮钢铁送到岛上的。”
“若能成王侯一统之事,你也算是开国元勋了。只要到时候知道,天朝与藩属出现矛盾的时候,坐稳了屁股,脑袋可别乱了。”
“真要做成,我必奏请圣上,封爵授勋,效汉时制度,若贾生之故。比之朝鲜、日本,又有不同。你可明白?”
孟松麓既是真儒生,自然是不语乱力怪神的,对刘钰这个不怎么吉利的比喻也不在意。
其中区别,他也明白。郡国并行,天朝任命封国丞相官,那自然与此时的朝鲜国、日本国等藩属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