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所以不吃猪肉是对的。
一边说,貌异、性恶、污秽、慵懒……
结论一致。
可两边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汉考克接触大顺人的时间并不长。
但本身大顺那群人,哪怕是那群传教士,定性也只是“迷信的无神论者”。
而贸易大使这种纯粹新学体系培养出来的,更是一套此时看来全然奇葩的方法论和三观,这种东西已然是腌入味了,在交流中不自觉就会流露出来。
一句话,贸易大使的看法,就是啥玩意也没有神圣性。走私如此、关税如此、贸易如此、你们的什么昂撒传统也是如此。
走私和贸易这玩意儿,就是个简单的谁赚这笔钱的事儿。你们想赚这笔钱、英国那边也想赚这笔钱,什么传统、什么法律、什么神圣性、什么上帝赋予的人之权,都是扯犊子。
而且贸易大使话,往往在不经意间,也讽刺满满。
尤其是汉考克提到新英格兰纸币问题的时候,贸易大使更是呲着牙,不屑地反问汉考克:为啥南部在纸币问题上意见不这么大?因为南部州的种植园商品是欧洲所需的,是参与了欧洲贸易的,是有货币循环的;而北部则是一群种粮食的,做手工的、自产自销的,你们又不产白银黄金,贵金属都集中到了大商人手里,老百姓手里缺金银钱流通,自然对货币制度更敏感。
这和南部州奴性重、没有人的灵魂、没有自我意识、什么慵懒的环境塑造了他们的堕落丧失了自由什么的,有个卵的关系?
在这种思想对冲之下,只是短暂的接触,汉考克的脑子里就乱成了一团浆湖。
此时的北美,还是文化沙漠。比起法国、甚至英国,在一些东西的思考深度上,尚且差了不少。
大顺这边的话语,更是如同几颗大炸弹,直接塞进了汉考克的脑袋里。
混乱迷茫中,沃伦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要先涤荡自己的灵魂、纯洁自己的心灵,才能分辨哪些是恶魔的低语、哪些是至高的真理。
这无疑让汉考克兴致满满。
沃伦是共济会成员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此时共济会,在北美还是个时兴玩意儿,属于有点类似有“逼”格的这种。是吃穿不愁、闲的吊疼的人所钟爱的。
格调高,又神秘,而且加入的都是一些社会名流。
比如富兰克林,一开始就是共济会典狱长,然后成为了宾夕法尼亚州大团长。
若是进了这样的小圈子,格调也升上去了、档次也提升了,内心也满足了。
汉考克听沃伦这么说,他便试探着问道:“所以,我如何才能涤荡自己的灵魂、探索真正的至高真理呢?”
沃伦笑了笑,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戒指。
“实际上,在你跟随你叔叔出海之前,已经有师兄弟提议邀请你加入,并且获得了通过。”
马萨诸塞州的共济会源于苏格兰片区,那里实行的入会介绍制和别处不同:别处是一颗黑球直接否决,而苏格兰必须要三颗黑球以上才能否决入会。
会中的人,会不断寻找新人,并且提议。
沃伦并没有说谎,确实,在汉考克出海之前,这边已经通过了拉汉考克入会的提议。
毕竟本来也是个不大的地方,小圈子里,大家都认得。而且不少还是哈佛同学,汉考克家里又是干大买卖的。
沃伦又道:“我,代表我自己,以及共济会的兄弟,正式向你发出邀请。”
“现在,你问我涤荡灵魂的方法、准备容纳她的真理。”
“我只能说:上帝才会助人,我个人无法助你。”
“上帝赐予你的,是共济会有权赐予的帮助。她将帮助你的方法,赐予我们,并赐予你通过共济会接受这份赐予的权利。”
说完这个像是绕口令一样的话,沃伦又道:“我的朋友,在参加考验之前,你需要在家中反省自己的灵魂。”
“你年轻,你富有、你将继承家族的几十万英镑的财富和商业。”
“但你拥有这些财富,你做了什么事业呢?“
“看看你的生活吧。富足的生活中,你从社会得到一切,却未为它作出任何贡献。”
“你是否已经选择了一个方向,在这条路上可以给他人带来好处?”
“你是否相信,人们在通往美德的途中,以互相扶持为目的而和衷共济是切实可行的?”
“你是否真的愿意涤荡自己的灵魂,容纳她的智慧之光?”
沃伦盯着汉考克的眼睛,用一种汉考克从未见过的严肃语气,说道:“在回去等待赐福降临的时间,请您一定要仔细思考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