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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娘说说话。”花半枝垂眸看着他温和地说道。
周光明扬起小脸,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花半枝道,“娘,我要说什么?”
“跟你娘说说这些日子你干什么了?”花半枝鼻腔浓重地看着他说道。
“哦!”周光明回过头来,挺直脊背,看着小土包道,“娘,我找到爹了,爹好厉害,他是……”
“咳咳……”花半枝握拳轻咳两声,打断了周光明的话,这些事当着外人的面少说的好。
花半枝蹲下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道,“重点说说我们光明干了什么?”
“哦!”周光明点点头,看向了青石板做的墓碑,“娘,我现在认字了,我会写您的名字了。哦!我也会数数了。”扭头看向花半枝道,“娘,还要说些什么?”
“说说,你长大了想干什么?”花半枝眼神鼓励地看着他道。
“我长大了要开飞机。”周光明大声地宣布道,想了想又道,“我会努力学习的,考上大学。”
“我们光明说的真好。”花半枝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了笑,温柔地看着他道。
说着将周光明给拉了起来,将余下的白酒撒在了坟上,将冥币用土压在土包上。
“同志,同志!”村长见状赶紧出声道。
“怎么了?”花半枝回头看着他问道。
“这纸得烧了,不然她拿不到的。”村长小声地说道。
“这里杂草丛生,又是冬季干枯的很!风又大,万一引起火灾烧着村庄就不美了。”花半枝看着他解释道。
“这倒是,还是同志你想的周到。”村长感觉了下风向,自家还真在下风口。
花半枝转过身看着他郑重地说道,“以后清明祭拜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就行了。”
村长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好!”这太简单了,反正清明自己家也要扫墓的顺带的事情。
迁完了坟,天刚蒙蒙亮,花半枝拉着周光明才辞别村长一家,马不停蹄的朝火车站赶去。
下火车时就像列车员问过了火车时间,紧赶慢赶,最后背着周光明飞奔,在火车开车的那一刻,终于赶上了。
花半枝和周光明上了火车,背靠在车门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回去得锻炼身体,可不能这点儿运动量就要了老命了。
今儿这该死的火车居然不晚点儿,平时晚点儿是家常便饭。
“娘你没事吧?”周光明担心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她道。
“没事,扶我进车厢。”花半枝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强撑着拖着身体进了车厢,坐在了木制的硬座上。
幸好穿着棉衣,不至于搁着了。
花半枝靠在椅背上,朝自己身上的挎包努努嘴道,“里面有煎饼自己拿着吃。”这是村长媳妇儿早上给她摊了四张煎饼,拿着路上吃。
村长是当年闯关东的关内出来的,一手煎饼摊的倍儿棒。煎饼形似荷叶,薄软如纸,香气扑鼻,可惜没有大酱,连根葱都没有,不然卷着吃更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