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运河码头回来,便又叫邱福准备一份厚礼,以便在衙门散卯时去拜访提刑廉向笃廉老爷。原来的河北东路提点刑狱公事房理晋升了刑部侍郎,这向笃廉新近晋升接替高升回京的房理,做了河北东路提点刑狱公事。廉向笃升任之后,卢嘉瑞曾亲自奉礼拜访过,按卢嘉瑞私下里看来,廉向笃也是个财色之徒,极好打交道。
邱福给廉向笃准备的赠礼比给阳智通准备的多,五十两纹银,三匹蜀锦和两匹丝绸、两匹缎子及一些苏绣。
午后,看看约莫散卯时分,卢嘉瑞和逢志带上厚礼,到廉向笃宅院,从后门打门送进拜帖,门童开门迎进去,便领往客厅。廉向笃早已在客厅坐着迎候了。
“廉老爷新近高升,虽前时曾有来拜望,但廉老爷一向忙于公务,我等闲人,无事也不敢多来骚扰!”卢嘉瑞进门,便向廉向笃磕了个头,然后吩咐逢志将礼物挑担放置厅上并奉上礼单。
“聚源兄,今日是那一阵金风把你吹来了?”廉向笃起座欠身为礼,说道,“寒舍一向沉静,稀有贵客踪迹,如今聚源兄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聚源兄何事送此重礼?本官无功不受禄,如何当得起如此厚礼?”?廉大人接了礼单,看了看,落座奉茶毕,客套逊谢说道。
“廉老爷,在下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事还请廉老爷照应。”卢嘉瑞说道。
“聚源兄有事尽管说来,只要本官能办到的,无不尽力照办。”廉向笃说道。
“既然廉老爷如此说话,那在下就直接说了。”卢嘉瑞说道,“前时我家参与扑买聊城县的盐榷货务与酒榷货务,扑买成了。扑买成了,开始做买卖,才发现街市乡曲之私盐私酒一直泛滥,官府之盐酒榷货务并不能做到专买专卖,这严重损害了官营事业的权威。廉老爷也知道,这盐榷货务与酒榷货务,我家可是花了一万五千多两银子扑买来的大买卖,如若外面的私盐私酒泛滥,不能查禁杜绝,这就严重影响到盐榷货务与酒榷货务之买卖。如若私盐私酒再像以前一样泛滥,那我家的扑买银子就极有可能打了水漂。如此不仅我家损失了银子,怕我家三年买卖经营期限到了以后,县里再进行扑卖时,也没有人敢出价投扑竞买,官府也将承受巨大损失的了。”
“此事确实如此,聚源兄投扑竞买之前应该了解清楚,投扑时应将此种情状考虑在内,再合理估算要投多少价钱。”廉向笃说道,“如今开封之后就很难改了。”
“不错,投扑之前我家也对此种情状有所了解的,但接手经营之后才知道,这私盐私酒的泛滥程度远比估算的严重,如若不痛加整治,我家投入的一万五千多两银子眼见得有去无回的。”卢嘉瑞说道,他想先把情形说得严重些。
“本官有些明白了。聚源兄,就直说了吧,你希望本官做些什么呢?”廉向笃笑着问道,“这事于公于私本官都得管。”
“是这样,在下跟做买卖的主管们商量过了,准备在聊城整个县里,包括县城和下边乡镇村庄,彻彻底底地查禁盐酒制私贩私。这事情,以往官府也做过,只是一阵风一阵雨,做得不彻底,也不能持久。往往一阵风雨过来,私货隐迹,可没过多久,官府的查禁风声平静了,便又死灰复燃,而且更加猖獗。如此循环往复不止,弄得那些不法之徒都已经熟悉了官府的套路,越做胆子越大,根本就查禁不了。”卢嘉瑞说道,“如今在下想下些功夫查禁私盐私酒,持久下去,让这等不法事情不再发生。我家已经招收了一批伙计,专门做查探,还计画好了全盘的行动计划。只是我家伙计查探出来,却无权处置,就得仰仗廉老爷派遣军牢,去抓捕人犯并起获赃物,合力将这等不法之徒绳之以法。”
“聚源兄说得不错,且不说要持久禁绝,能在你家三年经营期间确保没人制私贩私,便算不错了。不过,无论如何,本官一定要帮聚源兄这个忙,何况这本来就是本司职责之所在,只是原来懈怠了。往后只要是聚源兄之请,本官一定出牌去拿人起赃!”廉向笃说道。
“多谢廉老爷!”卢嘉瑞说道,“廉老爷出牌拿人起脏也是有回报的,罚没的赃银应该不少,赃物可以交我家店铺售卖,折成银子交回提刑司,一举多得!”
“嗯,这样甚好!”廉向笃笑着说道,“我县县域广大,恐怕光我提刑司还不够,聚源兄最好也沟通县里巡捕房,必要时都可以出牌参与查禁。这回就打出声势来,要让那些不法之徒真的被震慑,不敢再犯!”
“廉老爷说得好,回头我再去找知县白老爷,让他指示县衙门及县里巡捕房也一起参与查禁!”卢嘉瑞说道。
“好!我提刑司一定鼎力相助!”廉向笃说道。
“廉老爷,在下前时开了一家逍遥馆,在城西南红烛街上,是一个不错的喝茶、吃酒、听看弹唱消遣的好去处。如今日色西沉,在下欲请廉老爷前往消遣一番,如何?”末了,卢嘉瑞向廉向笃说道。
廉向笃是否接受卢嘉瑞邀请前往逍遥馆消遣呢?欲知后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