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输’了!不过,这回我替你们两个还债好了。过几日空闲些,那时春意更盛,我请你们几个,连同二姐萱悦也叫回来,再叫上四姐冬花,还在芳菲苑摆桌席,咱们来个阖家大团圆,一同品茗吃酒,赏春踏青!”
冼依良、班洁如与钟明荷都纷纷应和说好,焦绣珠却出人意外地说道:
“不行!相公请咱们姐妹吃酒赏春,那是相公该请的,大姐和三姐赌输了棋牌,该请还得请,不能抵的。咱们姐妹几个好趁着这时节,多聚首喝饮,寻欢作乐,方不负这一派大好春光!况且让大姐和三姐请茶,又不是请酒,也不费烦。”
“嗯,妾也赞成六姐的话,多到这苑中品茶赏春,一边漫步芳径,观看新枝嫩叶,玩赏蜂蝶花鸟,一边还可以抹牌下棋,吹弹乐器,学唱小曲,其乐融融,远远好过静待香闺,虚枉韶光!”钟明荷接过焦绣珠话茬,说道,“不过,有茶没酒到底抱憾,不如那日大姐和三姐就只管请茶与点心,咱们姐妹四个再出分资,置办一桌酒席,依然如今日一般,玩耍一日。”
钟明荷这么一说,大家都赞成。卢嘉瑞便说道:
“那好,我定得日子,就告诉你们。你们聚会时,也别忘了告诉我,我好早些散卯回来,也好一起乐一乐!”
“奴等偏不告诉你,让你馋鬼日日悬望!”钟明荷笑着说道。
“就你古怪,不告诉我,那我也不请你们吃酒了!”卢嘉瑞瞪一眼明荷,佯装着恼的样子说道。
这时已是夜色阑珊,灯烛高挂,卢嘉瑞命丫鬟小厮们收拾了家伙,各自散归。
过了三日,卢嘉瑞便抽出了一日,吩咐邱福、逢志和四娘靳冬花安排酒菜茶点,整理好抬到芳菲苑亭子上,自己早上早早去衙门打了卯,办理公务。晌午一过,卢嘉瑞便跟廉向笃说家里有事情,先回府来,直接就到芳菲苑中跟妻妾们喝茶吃酒,漫步赏花,抹牌下棋。
当日林萱悦也被叫了回来,靳冬花则也在坐,总算是一家夫妻媵妾团聚,共赏春色,共偕欢乐。
这日,卢嘉瑞还叫来了林羽琯,带领辛碧淑、司丹纹和楚妍几个小优儿前来弹唱助兴。卢嘉瑞叫班洁如带来她的琴,自己带上萧管,兴致来处,两人便加入小优儿们的弹唱。班洁如弹琴,卢嘉瑞吹箫,与小优儿们相应和合奏。一时间,唱乐相和,清扬激越,悦耳之声荡漾于花树草木盎然勃发之院落,洋溢飘远,平白增添了这一派灿烂春光之声色!
“相公一向善于咏唱我朝前代词人柳永的词曲,如今当着这大好春色,艳美粉黛,定当文思奔涌,情怀绽开,何不就吟唱一首,以飨妾等?”等合唱合奏了一段,又吃了一会酒,五娘钟明荷便对卢嘉瑞说道。
“不行,不行,有小优们在助兴,你等要听什么,尽管点唱,她们都会弹唱,何必让我生涩献丑呢?”卢嘉瑞笑着推拒道。
“今日欢会,其乐融融,是必要请相公亲自开嗓,妾等都想听,相公嗓音别有韵味哩!”钟明荷不依不挠,继续说道。其她几个娘们也都随声附和,弄得卢嘉瑞都觉得有些不好挫她们的意。
“相公就唱吧,要是相公开唱,奴愿给相公伴舞哩!”林萱悦这时趁着一点酒意,腆着微红的脸,说道。
“二姐要是伴舞,妾虽未尝学习,也敢跟着伴舞!”钟明荷紧跟着,鼓勇呛声,说道。
“二姐、五姐伴舞,奴也算一个,就地学习跟随,来个三月绕日,三美伴郎!”焦绣珠竟然也喊了出来,似乎已经要跃跃欲试了。
“三姐要不也去跟着舞蹈一遭?几个姐妹都要跳舞,你就不要缺席了!”大娘冼依良问三娘班洁如道。
“奴跳舞一点都不行,奴还是在旁弹琴伴奏吧!”洁如说道。
“那相公就别推诿了,唱吧!”依良对卢嘉瑞说道,“一家人都围绕着相公,又伴舞又伴奏的,像是众星捧月哩!”
“好,既然你们这般强要,我就唱一首柳三变的《黄莺儿》。二姐、五姐、六姐,你们出来站列,就等着伴舞吧!”卢嘉瑞见众人要求殷切,想了一会,便说道。
于是,林萱悦便站到亭子前边地台上,钟明荷与焦绣珠跟着站在后边。这边林羽琯与小优们整顿乐器,班洁如调好琴弦,逢志也拿过卢嘉瑞的萧管试了音,就等着卢嘉瑞准备开嗓。
卢嘉瑞喝口茶,清一下嗓,乐手们便吹的吹,弹的弹,拉的拉,将乐器合奏起来,奏乐了好一会儿,卢嘉瑞开唱道:
园林晴昼春谁主?暖律潜催,幽谷暄和,黄鹂翩翩,乍迁芳树。观露湿缕金衣,叶映如簧语。晓来枝上绵蛮,似把芳心深意低诉。
无据乍出暖烟来,又趁游蜂去。恣狂踪迹,两两相呼,终朝雾吟风舞。当上苑柳秾时,别馆花深处,此际海燕偏饶,都把韶光与。
卢嘉瑞依然按着自己的习惯,变了两重腔调唱了两遍。头一遍唱的深情款款,犹如在招致伴侣来应和;再一遍变了更低沉迟慢的腔调,唱的如诉如泣,若牵若缠,都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铮铮男子汉卢嘉瑞唱出来的小曲!
林萱悦依着卢嘉瑞的唱腔及伴奏曲调翩翩起舞,钟明荷和焦绣珠则跟着,依样画葫芦一般,看着萱悦的舞姿,跟随舞动。三美人虽步调难得那么整齐划一,却都身姿婀娜,体态娇柔,竭尽柔媚而舞蹈。顿时间,但见长袖纷飞,裙裾摆扫,腿脚翻覆,臂指点划;三美人眼神迷离,回眸顾盼,传情达意,如惑如诱!(本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