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转角,折锋轻过,指尖气流激荡,锵然有声。
“果然厉害,”
陈岩看得眼皮子一挑,这样的功法不同于孙人峻的大开大合,但力量集中,让人防不胜防。
“妙啊妙,”
朱煜看得摇头赞叹,道,“用笔如大椽,似锥画沙,尽险利好,妙到极点啊。”
“少爷,”
秋月看到自己少爷摇头晃脑怡然自得的样子,无语地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很有经验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道,“少爷,陈公子问你话呢。”
“哦,哦,”
朱煜这才反应过来,俊美的脸庞上少见地露出讪讪之色,道,“没想到陈兄笔力如此之雄健,而点画净媚,生平少见,一时入神,还望不要见怪。”
“朱兄客气了。”
陈岩见到对方这个书痴的样子,倒是心情一松,他本是深沉之人,但还是喜欢和有真性情的打交道,于是大手一挥,大方地道,“要是朱兄不嫌弃,这幅字就送给朱兄了,聊表心意。”
“这怎么好意思,”
朱煜口中拒绝,但手上动作却很快,一下子就把细纹纸卷起,拢在袖中,开口告辞道,“以后陈兄有空,可来新月居找我。”
“以后定去拜访。”
陈岩抬抬手,笑容满面。
“骨气洞达,夹爽有神。”
朱煜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喃喃自语,仿佛还沉浸在书法之中,难以自拔。
“少爷,等等我。”
秋月跟在后面,两人一走一追,很快出了独乐院,回转新月居。
“终于都走了。”
陈岩关上柴门,踱步回到院子里,在石凳上坐下。
只见晚霞已去,余下一地淡淡的丹红,玲珑的蕉影,盘根的曲松,还有泛绿的小叶。
炊烟袅袅,安详宁静。
陈岩给自己倒了一杯花阴酒,一饮而尽,调和气血,保持清明,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儿,眉头皱了皱,道,“这个陆青青,”
他从朱煜口中已经得知,独乐院平时不开放,只有在士子参加科举考试时才允许有人入主,而在这百年内,足有三十四名入住独乐院的士子高中榜首,以后还科场得意,官运亨通。
要知道,科举场上竞争之残酷,形容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毫不为过,独乐院这样的风光,自然是名声远播,很多人都认为独乐院是沾染了圣贤之气,文运镇压。
居住在独乐院,能够悟得圣贤传承。
有这样的美名,难怪像孙人峻这样的推官爱子,还有朱煜这样的通判家的公子,都对独乐院这样看重,能够让自己科举得意的,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何况真要是能高居榜首,不光是可以平添一段美好的谈资,还可以以此资历,结交以往曾经入主独乐院的科道前辈,拉近关系。
“陆青青是要把推到风头浪尖啊,”
陈岩心情不好,他可是知道,朝廷明面上不讲,但暗地里对修道之事经常打压,提倡武道爱国,抑制道术惑人,向来是不明言的传统。
作为修道者,肯定是希望低调不惹人瞩目,闷声发大财,而现在被置身于众人的目光中,就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不露出马脚。
“以后要你好看。”
陈岩想到陆青青妖娆的影子,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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