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风光,虽及初夏,然阴暗处旧雪依然。灰土般颜色,仿佛仍在诉说残冬之余威。好在,及至午时,温热大起,诸镖师、伙计尽皆解了衣襟,抓了肩头水壶,仰口便饮。
“奶奶的,这般天气,早起寒气森人,此时却闷热难当!再走几里,只怕将牲口都中暑了也!”
哈哈哈······
中人闻言皆大笑。
“大伙儿加把劲,再往前三里地,便有村寨,届时再歇息饮食吧。”
“大先生,往此地押镖,我等先前却从未有过如此远呢!此镖何物!怎得走这般远近?”
一位伙计开口道。
“便是这些药材罢了,只是其中几味着实珍奇、昂贵,时却了,便是将我等卖了亦赔付不起啊!”
”啊呦!眼看时间已然不短,几时才能交了镖,领了酬劳而回也!我可是新婚不久。”
“诸位,前面便到沙坡头寨了,过了此处,便进入北域八国之地了,八国之地,纷乱不堪,鸡鸣狗盗之徒遍野,劫匪强人随处出没。便是大白昼,路遇强人亦不罕见。且此处战乱近百年,民风彪悍,尚武之风大盛。出没强人各个无功了得。入此乱地,千万小心则个。第一莫与他人相争;第二莫要独自外出;第三弓箭刀枪随身,便是夜间歇息亦不敢解下。······”
那总镖头忽然大声叮嘱道。
“混乱之地?是混乱之地!天啊!怎得先前没有告知呢?昔日,此间琼崖国派五千重甲铁卫,护送琼崖国母,亦是那北方大圩国公主省亲,过境混乱之地,最后所存不过区区千骑。总镖头,先时不说,怕是兄弟等惧怕不敢往?”
“此其一也。其二乃是此镖甚是机密,不敢令外人闻也。”
此时车队停止,众人皆围拢而来,皆盯着车马上总镖头并王大先生。
“总镖头,即已至此地,又将此中机密相告,吾等已是无退路可言。然不知薪酬几何?”
略一冷场,而后一镖头冷冷开口道。
“镖师黄金一斤,伙计白银二百两。若有丧命者,薪酬交付其家人,另付丧葬费用若干。”
“如此可写了契约文书,以便将来之凭据。”
“契约文书早已备齐,只需诸位画押便可。”
总镖头望了一眼王大先生,大先生就手将背上布包打开,取出一摞文书,放在大车上道:
“兄弟们,非是总镖头设计,谋吾等之命,实在是其薪酬高昂,欲拒而不能也。吾等尽皆刀口上讨生活之人,如此一把,便可偃旗息鼓,再不做玩命活计也!”
“大先生无需多言,吾等省得。何况既已至此,难道还有路么?此契约吾等签了。”
总镖头并大先生尴尬笑道:
“众家兄弟,吾等相交时日非短,虽时常有隙,然兄弟尚有争嘴,况吾等乎?此次押镖,非同小可,成则大家共富贵,败则性命休也。故须兄弟等齐心协力,共赴之。”
“总镖头,莫要说了,事已至此,吾等定赴汤蹈火便了。”
众镖师、伙计等尽数画押。至于不足等六人,先前商讨以妥,便早已有文书在手矣。
不足观此诸人,叹口气假寐不语。
众继续上路,不过半日已然至沙坡头寨。此地虽地僻而相距大城甚远,然其为进出混乱之地之交通要冲,往来商贾甚众,亦有高人出入,热闹处却远过一般民居大镇。寨中客栈数家,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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