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诸位随吾出城,莫要再做逗留!”
于是,不足等急急收拾了行装,撒开脚丫子玩命似的出城而去。沿途道上间或夜行之人横死,且草木鸟兽无有活物者在,居然静静悄悄,恍若行之于黄泉!
似这般急急若丧家之犬,行出城外三五十里地面后,见渐渐有了生机,众人面上方才有了人色。绿洲上草木复现,鸟雀叽叽喳喳似是无惧来去,兽禽行于荒草丛中,茫然不知所以。一行三时许人惊惧而行,直至三五日后方才有客商偶遇。
“众位客官,在下有礼了。请问前方可是夜河城?”
一队商旅近百人,皆御车马而来。至近前一老者行出打恭问讯道。
“前方正是夜河大城。”
大先生张口答道。
“只是前些天吾等北来欲入此城公干,那前方城中忽然间大日隐去,白昼无日,暗了三日夜。便是吾等亦是惊得不敢起身行走。待得昼夜复轮回如昔,再前行时,沿途所见惊得不敢再往前去也。”
大先生接口照应道。
“果然是在夜河啊!”
那老者喃喃自语。
“这位老丈,难道汝知道夜河之事么?”
大先生见状反问道。
“哦!唉!造孽啊!”
那老丈叹息道。
“请教老丈,此地沿途草木鸟兽尽亡,道上客子尽数失了生机,然浑体无伤,却为何因?”
“唉!造孽啊!诸位豪客,小老二想请诸位一道去夜河查视,不知可否?”
众人皆面露难色,总镖头道:
“不知老丈仙乡何方,因何这般看重夜河之事?”
“小老二乃修行之人,那夜河惨案乃是小老二师门中丧心病狂之修所为!至于邀诸位豪客前去,乃是夜河死尸太多,小老二并师门中弟子忙不过来也!”
那老丈叹息道。
不足等闻言皆是一惊,此修居然毫不隐秘,直接便将身份亮明!道是修行者几不与凡俗相交,怎得此修竟然若此?
“只是吾等凡俗,沿途所见已然惊吓过甚,再前去夜河,只怕众人承受不得,丧了心智呢!”
大先生慢吞吞道。
那老丈抬眼望一眼大先生微微一笑道:
“先生乃饱学之士,夜河归来,并不见汝等丧智!”
大先生闻言大惊,知道此老丈非常之人,不敢再拒。不足见此,心下暗惊。
“如此此修已然嗅得吾等之所历也!只是不要瞧见某家便好了。”
“老丈相邀,敢不应诺!吾等愿意相助。”
总镖头见此忽然高声道。
“哈哈哈!好好!如此多谢。”
于是不足等只好复返夜河。
入得夜河城,便是那老丈门下众修观诸是景,亦然骇然不敢语。眼前所见,尽是亡人!家家户户,无论贵贱,那死尸皆若入梦般,直挺挺坚硬若木棒。户中财物已然遭劫而空。夜河城大库中其时亦早空空如也,定是那林教习一众弟子劫了去也。
“十数万人也!除却死尸,便是连魂魄已然无存!此城已为鬼城也!”
那老丈叹息道。
其门下似是不敢高声,皆窃窃私语。纵是镖局众人,刀口舔血,生死无惧,观此惨景,亦是震撼无复加焉。
众一道道街巷入去,将死尸集中,那老丈之门下将手指一点,便有烈火焚燃,那些死尸便焚毁化尘也。镖局众人初见甚惊讶,然城内其景惨不忍睹,不一时便已见怪不怪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