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嫌疑最大,应该把他拿下,审讯一番。”
师爷听到,干笑一声,直接伸出手来:“陈大人好大官威,便请派人来抓我,有甚刑具,尽管用上来。不把我整死了,我都会告你一状。”
他特意把个“死”字咬重了。
这便是典型的滚刀肉态度,似乎巴不得陈唐把他抓进牢狱里头。
陈唐双眼一眯,有光芒掠过。他心里明白这师爷肯定有着问题,但若是此际真得抓人,上刑审讯,到时候,州衙来人,会是什么样的态度?要是对方死在牢中,此事将会变得更加复杂,就等于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突然间,陈唐有莫名的烦躁感。功名官身,能给人荣华富贵,却也等于披戴上了一副枷锁,框框条条,处处有着限制。毕竟官场上的规矩,是最多,也是最为严苛的。上级下级,上司下属,阶层分明。有时候,就连说话走路,都得一丝不苟。但凡有行差踏错,便可能被打入冷宫,偏生自己还懵然无知。
作为县令,在南服县,陈唐有着权限优势,能够便宜行事。然而现在的事故,可不是平民百姓出了问题,而是一位巡按大人遇害。最具有嫌疑的对象又是个经验老道的师爷,如果这是专门设下的局,肯定会有后续。
很多时候,事情的结果如何,取决于对手是谁。
此时侍卫长道:“师爷便请呆在驿站内,由我等保护,陈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陈唐看着他,心里琢磨着“保护”的意思,可以是软禁,也可以另有所指。
想了想,便道:“好。”
这些兵甲随行来到南服县,听从叶望春调遣,叶望春死后,他们的归属就变得特殊,在原则上,并不会听陈唐的。如果陈唐试图去指挥他们,反而是大忌。
兵权,从来都是最大的禁忌。
让师爷呆在驿站,跑不了;如果出了事,也有兵甲承担,陈唐正好把自己摘出去。他倒不认为兵甲们与师爷有甚勾当,毕竟叶望春的死,最大的责任,其实是由兵甲护卫承受的。
于是做好笔录案卷,进行了封存,日后州衙来人,要交给他们审阅。
又弄完些事后,陈唐便带着王默离开驿站,返回衙门。
到了下午时分,杜望云回来了,他率领一众捕快衙役,满城巡逻搜寻,弄得鸡飞狗跳,但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对此,陈唐早有预料,只是吩咐下去,让他们不能松懈,继续盯紧点。
杜望云应命,满腹心事地去了。
堂上,剩下陈唐与王默两个。
王默忍不住问道:“大人,此事会不会是叶巡按仇人下的手?”
作为巡按,往来视察,掌握着不少地方官的仕途命脉,无法面面俱到,与人结怨,并不奇怪。
“也许。”
陈唐随口回道,一些事情,他并不愿与王默多说,那涉及到另一个世界圈子。
只是忽然间,陈唐发现,自己对于黄道志并无多少了解。还有,对方似乎也是刻意保持着距离,不让他进行了解。黄道志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团迷雾,充满了未知。
而未知,往往意味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