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唐都不敢相信江河之中,竟隐藏着如此多的精怪。想必平常时候,牠们基本都隐于深水处修炼,不常冒头。真正成了气候的妖魔,其实都有着颇强的地域性,盘踞一方,没什么事,基本不会离开。
随着事物增添,陈唐已经在发愁上岸后该如何携带了。书箧内已经装载得满满当当,早超过了寻常人所能背负的重量,还有那一大箱子的金银财宝。
想了想,便找姜炜拿来两口特别的箱子,互相之间,用结实的绳索拴住。这样的话,便能挂到胭脂马背上,让牠驮着走了。
这重量不轻,可对于胭脂马而言,倒也不算什么。牠可是马妖,能拉着宽大的车子以及数人,一直从潘州奔赴宁州的。
这一日,姜炜与那出身岷山的李道长一同来访,姜炜说道:“陈公子,明天即可抵达秦州码头了。”
陈唐简单地回答:“好的。”
姜炜看着他,脸色有些复杂,忽道:“陈公子非池中物,到了秦州,定然能大展宏图。”
陈唐一摆手:“姜船主,有话请直说吧,无需拐弯抹角。”
姜炜讪然一笑:“也无事,就想与公子结个善缘。”
陈唐呵呵一笑:“这几天,多谢姜船主的招待了。”
闻言,姜炜便知其意,心里暗叹一声。他做惯营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物,分得清场合人情,见着陈唐的态度,便知不好强求。由于陈唐的存在,这一段水道走得顺风顺水。相比起来,提供的饭菜及房间住宿,根本算不得什么。
不过商船本身,不无收获,日后航行,应该都能畅通无阻。
这些,都沾染自陈唐的面子和人情。
闲谈一会,姜炜与李道长便告辞离去。出到外面,走远了,姜炜低声问:“道长你看?”
李道长摇摇头:“其气息收敛,感受不到端倪。越是如此,越感深不可测。”
姜炜叹口气:“却不知他从哪儿得到的令牌,若我姜家得此牌,天下江海,何处去不得?”
李道长眼皮子一跳:“姜船主三思。”
姜炜瞥他一眼,哑然笑道:“你以为我要抢夺令牌?实在想太多,莫说没有任何把握,即使得了令牌又如何?那家随便一查,就能水落石出,这可是灭顶之祸,我还没有利令智昏到那一步。”
李道长道:“我本想出钱与他置换些神河沙,却也不敢说出口。”
有那一箱金银财宝,陈唐根本不缺钱。
姜炜道:“如斯人物,之前却闻所未闻。不过天下之大,人来人往,他又带着画皮,不识真面目,倒也不奇怪。可惜了。”
他一心要与陈唐结识,但彼此之间,并无话题。加上之前的算计,陈唐不追究,已经属于大人大量了。
两人走后,陈唐依旧端坐于房中,目光闪烁。两口箱子,一口书箧,里头满载宝物。正所谓“怀璧自罪”,不管在船上,还是下船之后,都得小心谨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