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所有武功基础,都是建立在天人之气之上。如果没了气息支撑,便形同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九极技》也好,《草莽剑法》也罢,顿时便像被抽掉了魂魄,而变得虚有其表,成为了花拳绣腿,毫无威力可言。
是以气息的水平线,便代表着陈唐的武力数值线。在以前,气息初成之际,只能打得一两招,便一泻千里,原形毕露了。在对阵之上,短板十分明显。这一路来,随着不断汲取官气、阴气,才慢慢将气息火候练了起来,显得游刃有余了。
但还是不够。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面对水准之下的敌人,别说强大的妖魔,便是数量上了规模的兵甲,都显得不好受。
在南服县斩杀杨子楚时,便是明证。一记“破釜”斩出,便耗费一半左右的气息,再击杀十数兵甲,亏耗加剧。当然,他若是非要将杨秋雪也杀掉,亦无不可。只是那样的话,只怕就耽误了时机,不好出城了。
这个问题,要是当其时陈唐的气息更为充盈的话,增加个十年八年火候,就会从容许多,不会那么紧迫。
过去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总结经验,不无裨益。陈唐的实战经验,便是这么一步步趟过来的。
一夜风雪未休,天亮后亦未停歇。
陈唐霍然睁开双眼,他坐了一晚上,虽然没有真正地进入睡眠状态,但精神奕奕,半点不差。
一大捆的木柴几乎燃烧殆尽,地上一堆火炭,仍在袅袅地散发着热气。
陈唐起身,手脚摆动间,噼里啪啦,发出炒豆子般的声响。
“聿!”
胭脂马叫唤一声,似乎在问好。
陈唐说道:“胭脂,你能把那匹马给驯服吧。”
剩下的一匹坐骑在驿亭外冻了一晚上,耷拉着脑袋,状态明显不好。本来棕色的皮毛,瞧着发黑。
陈唐倒没有虐畜的嗜好,不过亭内空间狭窄,实在难以再挤进一匹马来。
闻言,胭脂马点头,表示牠有办法,然后就走出去了,与棕色马儿开始“交流”起来。
陈唐不理会牠如何做法,自顾收拾东西。其中一口箱子被许威抓开了个口子,需要补回来,免得财物露白。然后他脱去蓑衣,换上道袍,再穿蓑衣到外面罩住。
书箧的存在倒是个问题,毕竟背负这东西的,基本都是读书人,少见其他人携带此物的。
想一想,陈唐干脆把装在书箧的诸多事物取出。剑匣直接背负于身,其他的,打成包袱,可搁放在胭脂马上。至于那两口箱子,则让另一匹马驮着。
不知胭脂用了什么手段,反正这匹棕色马儿已经变得服服帖帖,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马中妖者,果然不同凡响。
把箱子给棕色马儿挂上,两箱子外层做过处理,不怕雨雪淋湿。然后陈唐骑上胭脂马,两马并驾齐驱地,离开了驿亭。却是走回头路,再度朝着丰林县进发。
一晚风雪,积雪不浅,两马走过,留下足印,但不用多久,又被新下来的雪花给覆盖住了。
风雪茫茫,世道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