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仿佛没有任何的变化。再看道观,以及院子内的境况,皆是如此。
在京城浮山观住的时候,陈唐就发现了这一点:时光的力量似乎并未发生在这方道观之上,就连外面的动荡,也没有多少影响。
此事绝非寻常,颇具奇妙。
陈唐若有所思,坐在桂花树下的藤椅,等待詹阳春回来。
约莫等了两刻钟,才见这道士施施然回来,嘴角有油光,却并没有扛着米。
陈唐问:“你说去买米?”
“米贵,做饭又麻烦,干脆在外面吃饱。”
陈唐面露古怪之色:“一百钱,就吃了一顿?”
詹阳春叹口气:“可不是?还只吃得半斤肉。”
陈唐不再理会这事,问道:“近期过得如何?”
詹阳春一摊手:“你都看见了,难呀。”
“百姓维艰我知道,你可是出身浮山观!”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神仙,天天都得吃饭。”
詹阳春嘴一撇:“天下动荡,苍生遭殃,吾等皆无法豁免。这些时日,可是发生了好多事。我浮山观遭受到严峻的挑战,师伯师叔们奔走往来,焦头烂额。我守着潘州这摊子,你觉得能怎么办?”
陈唐默然,有些理解了。詹阳春的本事,说实话,现在都已经被自己压过去了。各种应付周旋,在潘州城内立足,真心不易。日子过得困难,也就不足为奇。
要知道,修者的日常花销可是极为厉害的,比武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詹阳春看着陈唐:“你这次回来,有甚打算?”
“你觉得我该作何打算?”
陈唐反问了句。
“呵呵,最好当官,我跟着捞些油水。”
“你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吾辈修者,入世历练,只要不违背道心,不伤天害理,其他的事都做得。”
詹阳春振振有词:“我在城中,日常便靠着帮人斩妖除魔,算命堪舆,计较吉凶,赚取钱财度日了。无奈时日维艰,生意也不好做。”
这是他的老本行。
陈唐便问:“我回来后,听说了诸多诡谲传闻,现在的潘州,一定很乱吧。”
“可不是?”
詹阳春顿时嚷起来:“势力割据,虽然暂时在局面上达成了一定的平衡,可暗地里摩擦不断,争斗不休。能够如此,还得拜谢那位谭大统领死得早,否则的话,不知还要折腾成什么样。死人多了,各种怨气冤气戾气煞气混杂成团,诸多魑魅魍魉就应时而生,闹得如同鬼蜮一般。”
陈唐摸了摸下巴:“这样一来,你生意应该很好才对……”
詹阳春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妖邪凶悍,我势单力薄,难以应付,反而不好混。”
这倒是,观里没有老道士坐镇,底气便单薄得很。
陈唐把包袱拿出,解开,露出里头的首级:“你看看,这是什么妖祟?”
詹阳春看来,很快认出,脱口而出:“此乃妖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