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院,过不多久,竟牵出一头老毛驴来。
陈唐看着毛驴,又瞧了瞧胭脂马,两者外形上差太多。
詹阳春淡然笑道:“别小看此畜,跑起来,未必比你的马慢。”
老毛驴忽而嚎叫一声,似乎在表达不满。
詹阳春道:“瞧,唤牠为畜,不高兴了。”
伸手去抚摸头颅皮毛,做安抚状。
两人上了坐骑,更不怠慢,便往顾府方向赶去。
得得得!
哒哒哒!
还别说,那老毛驴瞧着不甚精神,可跑起来时竟十分快速,不比胭脂马差多少。
胭脂马见着,颇不服气,又加快了几分,然而老毛驴依然气定神闲的并肩而行。
街道上,两列白皮灯笼,火光幽幽,在陈唐与詹阳春眼里,自是看出每一盏灯笼之上都阴气缭绕。诸多房屋,一片黑沉沉,声气全无。
詹阳春叹道:“满城百姓,俱进入了妄境当中,不省人事。等阴兵入人间,便是正式收割。宛如割韭菜一般,毫不费力气。到那时候,全城就成鬼蜮。”
一马一驴,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速度甚快,不用多久,就来到顾府门外。
与别处不同,顾府门口大红灯笼高悬,四周附近,只有零星几盏写着奠字的白皮灯笼。看来顾珩的官气坐镇,起到了震慑的作用,就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大门闭紧,正待上去叫门,就听得一人在里头欢喜地大叫:“是门首,门首大人回来了。”
咿呀声响,付明金等人满脸欢欣地迎出来。他们本来住在别院,可到了入暮时分,全城异动,顾珩就让人把门客们全部叫到府上,协助巡逻守护。门客们自然求之不得,赶紧搬了过来。
满城尽挂白灯笼,此事可怖,传到府里头,众人无不惊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唯有紧闭门户,守在里头。又急忙准备了大量公鸡,还有黑狗血糯米等民间传言能祛除邪祟之物。而今看到陈唐归来,宛若寻着了主心骨,满心欢舞。
大厅上,顾珩正与一班幕僚商讨应对之策。只是他们平常都是谈论国事政务,何曾遇到过这般景象,一个个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个方案来。
听闻陈唐回府,顾珩急步出迎,又见到同行的詹阳春,就如同见到了救星。在他心目中,出身浮山观的詹阳春那是一等一的修道人物,降妖除魔,最为专业对口。
“无忌门首,城中可是起了剧变?”
陈唐回答:“正是,军营兵变,血祭发生,导致鬼门开启。”
顾珩听着,作声不得。他不知道谭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就算知道,也无力阻挡。
陈唐看着他,沉声问:“顾大人,请你把官印拿出来一观。”
顾珩“啊”了声,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官印何许物件,至关重要,怎能随便亮出来的?说句不客气的话,陈唐不过一门客,即便身怀绝技,受到特殊待遇,如同座上宾,可也没资格来看他的印章。
陈唐不废话,便解下背囊,打开,亮出里面的大印,以及铁卷丹书来。
顾珩是识货之人,一看之下,不禁失声叫道:“你,原来你便是新上任的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