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打仗时左腿曾经受伤,如今突然用力过猛似乎旧伤突犯,疼痛剧烈。陆嘉学扶着树干强撑,厉声道:“你要是不想我连累旁的人,就给我回来”
他的亲兵很快下楼来扶着他,人已经不见了。陆嘉学闭上眼,缓缓地吐了口气。
他睁开眼,语气阴沉冷漠:“把陆大夫人给我叫过来,我有话问她。”
今天发现端倪了,他一定要找出来罗宜宁,你无处可逃
宜宁听到了陆嘉学的话,她靠着马车背,珍珠在给她看身上的伤口。她不像陆嘉学练过功夫,从二楼跳下来,就算有石榴树挡了她一下,身上也伤了不少地方。手肘、膝盖多处擦伤,脚腕不能动了,开始肿痛起来。
珍珠心有余悸:“您是不是说什么话惹了都督大人了,我看他突然发怒拉着您,吓得立刻去找沈练过来”
刚才实在是太过刺激,直到现在她靠着迎枕才缓过来,宜宁摇了摇头,问:“祖母她们不知道吧”
“老太太带着人先一步回去了,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闹得有点大,祥云社里应该有人看到了。”
现在也管不了别人了,由她们去吧,总归没有看到屋内什么情景。宜宁现在是想到陆嘉学的话陆嘉学是什么意思连累旁的人,他指的是谁难不成他要对三哥动手还是要对父亲魏凌动手
对被他害死,从没有人知道过存在的前妻。他这又是何必,逼她回去到底要干什么
“您这伤怎么说”珍珠有些为难,“姑爷怕是很难不会看出来。”
“吩咐今天的人,什么都别说就行。”罗宜宁不知道这种事怎么解释给别人听。义父试图施暴,所以她被迫跳楼不用传出去,她直接吊死在悬梁上免得连累魏家比较好。
陆嘉学迟早会到英国公府来,她现在得回去找了三哥就走陆嘉学总不可能到罗家来。
轿子很快就到了英国公府,罗慎远上了马车之后,捏了捏她的脸说:“你走连声招呼都不跟岳父打,他恐怕要不高兴你了。”
他这才看到宜宁被珍珠包扎起来的脚踝。眉头微皱,把她的脚抬起来,看了她一眼问:“出去看个戏你怎么还伤残了”
宜宁就说:“我看那枝头的石榴长得又大又红,就想自己去摘,结果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我就不去见父亲了,他看到肯定会责怪我。况且我也走不动了。”她抬了抬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脚示意。
罗慎远失笑,看着她的眼神像看小孩子:“我记得你小时候也这般,跟你五姐偷摘我院里的枇杷。”
他的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道:“光长岁数,不长记性。”然后又吩咐车夫,“去医馆。”
宜宁道:“我不去医馆,伤得又不重啊。”
“包扎得太丑了。”罗慎远道。
宜宁看了看他,哦了一声。
林海如叫婆子给他们留了饭,搁在蒸笼里热着。一碟粉蒸肉,一碗乳鸽炖山药,尖椒牛柳,醋拌的黄瓜丝。宜宁却一点胃口也没有,陆嘉学现在开始怀疑她了。他究竟要做什么要是是对罗慎远的,他肯定会知道的她该怎么跟罗慎远说
屋内点着烛火,一般吃饭都是宜宁说话,罗慎远听。小时候培养的习惯,他在饭桌上几乎不说话。今天她也不说话,只有碗著的声音。
“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罗慎远吃着饭,突然说了一句。
“如今我是你丈夫,有事我帮你解决。”
她吃了好多不爱吃的尖椒,喜欢的粉蒸肉却次次都避开了,她的筷子就没有夹过尖椒以外的菜,因为那道菜离她最近。
“没有什么。”宜宁又笑眯眯地说,“就是看戏累了点。”
罗慎远的笑容突然沉默,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手慢慢握紧。
她还是不信他,或者未曾把他当成丈夫来看待。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会有种阴沉慢慢积淀。
等晚上睡的时候,外头已经熄灭了烛火,唯有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宜宁看着床顶的承尘,四角挂的络子。她想了很久,才侧过身支起头说:“三哥,你熟悉陆嘉学吗”
罗慎远睡在外侧,两人之间隔了一尺宽的距离。他睁开眼问:“怎么了”
宜宁继续说:“也没什么,只不过他是个很可怕的人你要防备他。”她不愿意连累罗慎远,如果真的连累,她可能会去找陆嘉学求饶也不一定。
“我很熟悉他。”罗慎远再闭上眼,“你成日不要多想,这些事不用你管,免得操心。”
宜宁才又躺下,罗慎远却又起身去了净房。一会儿之后回来,在她身边揭开锦被躺下,屋内就彻底安静了。
只是没有人能真的安静下来。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