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晚,秦五爷家中早起的下人看着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梨花,点点带着白色的馨香静静地躺在浅浅的雨水上,风一拂过,乍惊起一汪深情。
倦起的佳人用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指轻轻将满头青丝拢到脑后,伫立在满是雨珠的窗户前,任由那清亮的风穿过自己的薄衫。
内着藕粉色吊带,披上一件纯白色蕾丝边的睡袍,脚踩着绒绒毛拖鞋,轻轻经过环形楼梯袅袅走到了楼下的张艳方才察觉到今儿个大伙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很不对劲。
有一丝的嫌弃,还有有一丝的怜悯。
心中不知发生何事的她,只能够维持着表面上的波澜不惊,莲步轻移,走到了饭桌的旁边,对着那坐在主位上的老头子歉意地笑了一下,用略带沙哑的嗓子轻声说着:“老爷子早!”
可,那话音却像是一粒小石子落入了深渊中那般,得不到一丝的回应,迅速坠入无边的死寂中。
没有等到寻常的回应,彻底意识到不对劲的张艳嘴角牵强地笑了一下,继续自说自话道:“自晚上听了一夜的雨声,凌晨才睡着,未曾想,今儿个竟然起晚了,让老爷子还有众位姐姐久等了。”
“哎,妹妹说笑了,之前的经历伤了身子,确实是需要多休息一下,毕竟生孩子的确挺伤身子的,”自诩公正的秀儿许是因为张艳的得宠着实被冷落了一段时间,找到机会,自然是好好说上两句,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秀儿……”
不知所以的张艳想要问过清楚,却被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小婉给拉住了,对方一脸担忧地冲着自己摇了摇头。
“来来来,这粥都凉了,趁热吃,”松开拉着张艳的手,小碗起身,一边替张艳打着粥,一边笑着说道。
“吃什么吃?和这样恶心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也不嫌掉价。”
“婉儿姐姐,你胃口好,你一个人吃,对着这种恶心人的东西,我可吃不下去。”
其余两个待在一旁平日里话也少的女人瞧见了家里管事的秀儿都开口针对张艳,纷纷也把自己的矛头转向了张艳。
“说谁呢?说谁恶心呢?”
这一两年,虽然是给别人当小三,但是,几时受过这样子的气?
张艳指着那二人,愤怒地问道。
“哟,做了还不让别人说,要我是你,我早就把头塞进尿罐里了。”
“别认为平时装得高高在上,自己就真高高在上了?你之前给着被人怀孕生孩子的事情难道自己忘记了?”
“就是啊,妹妹,”端着架子,矜贵地坐在软绒靠背餐椅上的秀儿摸了一下脖颈儿上圆润的大溪地黑珍珠,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解着:“不是姐姐说你,我们姐妹儿几个都是清清白白跟了五爷的,就你一个替别人生过孩子的,这要是传了出去,不是落五爷的脸面嘛。”
“呵呵,”听着秀儿的话,张艳心中已经大体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眼神死死地看着对方,逼问道:“然后呢?还有吗?”
“你要不要脸,就这样还不够够吗?”
“要脸?你想太多了,要是要脸的话,会抛弃孩子的爸爸,跟了一个糟老头了,后来又攀上我们家五爷?这样子的人,摆明了就是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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