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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莲乐得清闲,趴在柜上,盯着一旁的姜九,懒散地问道:“姜九爷,你真打算将陆姑娘留在那个叫九霄真人的身边?我怎么瞧那人都不像那正经修道之人。”
姜九正专心致志地看店里的账簿,那些平凡的收支文字,他看得很出神,半天也不见他翻上一页。
“我同你说话呢。”红莲“啪”地一下抽掉账簿,撂在柜上。
“唔”姜九含糊地答道,又将那账簿拿起。
红莲见对方没有细聊的意思,并不放弃,又用手压下账簿,好奇道:“那日那小子同你在楼上聊些什么?怎么好端端就把那么多雄黄酒卖给他了,还有陆姑娘,他说那陆姑娘可是仙身道骨之人什么的?还要收她为徒,你这样不管不问地把陆姑娘指使过去,不是明摆着把人往那边推嘛!当初芸卿不……”
说刚说出口,红莲猛地止住,平白无故提那两给字作甚!
却见姜九似是没听见,只是专心致志盯着账簿,似是在找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执起毛笔,重重在那账簿上落下。
红莲瞅了一眼,是前些日子给陆瑾岚做衣衫出的支账,因陆瑾岚执意要从工钱里扣,所以才会有那么一笔。
笔在纸上浓浓的划去,握笔的手不知何时加重了手力,毛笔竟然忍不住哆嗦了下,账簿上留下了一大团污迹。
红莲见他眼中似有红色波光闪动,心里一惊,忙抚上他的手道:“怎么了,怪我怪我,明知道你不愿提……”
姜九的手一松,毛笔便灰溜溜地滚在一旁,趴在桌上,也不敢吭声,哼哼地忍着痛。
“红莲,你说,她到底会不会回来,她不是明明已经……她魂飞魄散?”
姜九这句话说得很沉,很轻,似是一不留神就听不见。
红莲咬了咬嘴唇,不知该如何答。
半晌,她方自嘲道:“我们这些魑魅魍魉,本就学不会人类的那些爱恨情痴,你也是,我也是,严松也是。错的是我,不该让你留她。”
姜九低头,半天不语,只是盯着柜台上那一小坛神仙酿发呆。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冯正走了?”
红莲长舒一口气,道:“走了,一大清急匆匆的,说家有急事,不日而归。还让我好好保管好他的神仙酿。”
红莲想起冯正走上一脸无奈的表情。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姜九细思道。
想了半天,方将那毛笔捡起,徐徐吹了口气,只见那毛笔欢畅地空中转了几圈,方又落到砚台之上,沾了浓浓一笔墨,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一个“魚”字。
那写了“魚”字的纸,竟翩翩地飘在半空中,一转眼化成了一条小巧的鱼,在空中一甩尾,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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