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建国凑在一起看。
一张普普通通的信纸,上面是水渍的斑迹,一定是黄莺写信的时候喷涌而出的止不住的泪水了,可以想象黄莺伤心欲绝边写信边流泪的情景。
“建国,我走了……”遗书开头直奔主题。
“其实,昨晚我告诉你的那些事,自从我知道了你和柳姐的关系后,就一直成了我心里最大的病根,我多次想鼓起勇气告诉你,但是,我又害怕,我害怕失去你,害怕失去我脆弱生命里终于得到的真爱,这是一份没有掺杂任何物欲的真爱,是我生命里最纯真的一次真爱……
“可是,我表姐知道了我们的关系,知道了你和柳姐的关系,我就知道,这一切都瞒不住了,我也无法再瞒你了,我不能也不想对你有任何欺骗,面对你的再三追问,我终于决定告诉了你实情……
“是的,我和梅玲是表姐妹,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是的,我曾经在梅玲的唆使下,做了对不起杨哥和你姐的事情,伤害了杨哥,也间接伤害了你姐;是的,梅玲一直对你姐耿耿于怀嫉恨着,曾经深深祸害过你姐,而且至今还没有放弃没有停止这个打算;是的,我可以尽力避免,但是不敢保证今后梅玲会不会借助我和你的关系来暗算柳姐……
“所以,当你告诉了你的决定时,我没有怨你,我不怪你,你是一个好人,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要怪只能怪自己,我不该有梅玲这样一个表姐,不该立场不稳,在她的唆使下做哪些不该做的事情,今天的结局,所有的原因都在于我,我是自己做孽,自寻绝路……
“我理解你的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柳姐是一个心地善良品质优秀的女人,一个真正的好女人,她地胸怀是那么的宽广,对人是那么的宽容,对朋友对亲人都是那么的无私奉献,这样的女人,是不应该再受到伤害的……
“建国,我理解你,可是,我不能承受这个打击,你可知道,我是那么深深地爱上了你,这一生,我真正品味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我爱的不是你的金钱,不是你的公司,不是你的其他,只是你这个人……
“我是多么希望世间没有这么多的烦扰,多么希望我表姐能做一个好人,多么希望她能不嫉恨你姐,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你走了,离我而去了,我的天轰然倒塌,我失去了生命的最爱,失去了生命里的全部,我无法再支撑自己了……
“建国,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了,我活着,已经失去了意义……我走了……建国,深深地祝福你,祝福柳姐……祝福你们好人有好报……”
看完黄莺的未遂遗书,我和柳建国都沉默了,我的心里不由很感慨,想不到,黄莺是如此的痴情,丝毫不亚于当年的晴儿。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又有些疼。
沉默了好久,柳建国抬起头,悲酸地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说:“姐,我不是要故意伤害黄莺,可是,我真的没有选择,我没办法,我必须这样做!”
“够了,不要说这些,不要和我说这些……”柳月咬了咬嘴唇,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柳建国说:“建国,你好愚蠢,你真愚蠢……你竟然就为了这事那两个人的幸福做赌注,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姐心里有多难过,有多伤心,你可知道,你的幸福对姐有多么重要,你在姐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如果你过得不幸福不开心不快乐,我有何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爸爸妈妈,我还有什么脸做你的姐姐,做你的亲人……”
说着,柳月的声音堵塞住了,眼圈红了。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有些发酸。
柳建国听柳月这么一说,眼圈也红了,说:“姐,我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我要保护你,我不能让别人伤害你,我不能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为了保护你,我不惜任何代价……”
柳月说:“愚蠢之至,看问题总是那么简单,你以为你和黄莺分手就能解决问题了?就能保护好姐了?你以为姐是三岁的小孩子,那么容易就被人暗算?你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毁掉了黄莺的幸福,伤害的不仅仅是你们自己,还有我,还有关心祝福你们的周围的朋友,你知道吗……
“自从那场海啸,姐和你失散了20多年,姐一直孤苦伶仃地自己过日子,现在,我们姐弟团圆了,我们没有父母了,姐对不住你,让你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姐现在对你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够找到一个幸福相爱的伴侣,和和美美过日子,姐能看着你的幸福,心愿足矣……
“姐知道你和黄莺是彼此真心深深相爱,姐一直在深深地祝福祈祷着,希望你们终成正果,姐还盘算着回家上坟的时候,给爸爸妈妈报喜……可是,你竟然草率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既差点毁了自己,也差点毁了黄莺,还差点毁了姐,要是黄莺真的出了事,你说,你自己心里能安宁吗?姐心里能过得去吗?这一辈子,姐都会受着良心的谴责,为你,为我……
“不错,黄莺是梅玲的表妹,不错,梅玲和姐之间是有些芥蒂,可是,这不能责难到黄莺头上,她虽然曾经走过弯路,可是,她已经认识到了,已经悔过了,人谁不会犯错误呢?难道就不能改了?就不会接受教训了?就不能给人家机会了?
“黄莺这个人,我自以为看人是比较准的,我看好黄莺,这是个人品素质都不错的人,她能对你好,爱你,喜欢你,你爱她,喜欢她,这就足够了,我不希望你们俩的感情受其他外界因素的影响……黄莺能为你差点走了绝路,这也说明了她是多么地在乎你,对你爱地多么深,如果黄莺真的出了事,你良心上能安稳吗?”
柳建国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