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我这么一说,马书记和刘飞都看着我,刘飞显得有些意外。
马书记盯住我的眼,沉思了一下,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接着就说:“嗯……好,也好,这个主意好,我赞成,你们俩多沟通交流,不无好处……刘飞,你说好不好?”
刘飞看看我,又看看马书记,说:“我……”
我这时又说:“现在龚局长的事情正在浪尖上,刘主任回避一下,也是不错的……当然,刘主任要是觉得家里还有什么相关的事情,要是对家人放心不下,就不用去……”
我这话明着是关心刘飞,其实是在提醒刘飞,别因为你老丈人的事情把你掺和进去,至于家人,反正不是你亲人,你本来就是政治婚姻,你本来就没放在心上的。
刘飞似乎听出了我的意思,又似乎听出了我要和他一起进山散心的真正用意,茫然地点了点头。
马书记这时说:“江峰说的有道理,刘飞,这个时候,你回避一下也不错,少一些牵连……那就这么定了,让江峰陪你进山去清净下头脑,尽快恢复精神,报社的很多工作还等着你们俩呢……办公室的工作千头万绪,离不开你啊……”
马书记没有忘记鼓励刘飞,送人情,做好人。
我想此时马书记应该猜透了我的用意,他应该知道我是要把刘飞调离江海,让他和我随时在一起,让他失去在公示期间捣鼓我的机会。这么做,不仅符合我的利益,也符合他的利益。现在龚局长已经是人走茶凉,只要被双规,就没有翻身平反的可能,他现在需要我顺顺利利度过公示期,公示期间,不然出了事,他脸上可是很难看的。现在对他来说,我和刘飞谁当副总编辑,无关紧要了,反正都是给他出力。而且,现在我已经被公示了,他就是有心想帮刘飞,也没那个绝对把握,既然没有绝对的把握,那就没有必要去冒险,弄不好再把自己陷进去,不值得。官场上,人走茶凉,谁都明白,谁都能理解。
而刘飞似乎也觉得老丈人一倒,底气大大不足,自己现在也无力回天了,再折腾下去,弄不好把老本也赔进去,既然我对他不放心,想拉他一起离开江海,那干脆不如就顺水推舟,遂了我的心愿,我万一在公示期间出事,也少了他的嫌疑。
大家都各有目的,各有心思。
当然,这是我自己根据他们的表现判断琢磨的,马书记和刘飞心里到底是什么真实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管怎么说,我的突然出击达到了目的,我就是要在刘飞来不及做什么手脚之前把他调离,剿灭他对我下手的机会。
我相信,公示刚刚出来,刘飞还来不及做任何手脚。
我这个主意,完全是在柳月的忧虑下突然蹦出来的,急中生智。
我觉得这个计划是比较保险的。
我和刘飞离开马书记办公室的时候,我瞥了一眼马书记,看到了马书记那若有所思和阴冷的表情。
我心里打了一个寒噤,离去。
然后,我亲自开着新闻部的专车,拉着刘飞,去了蒙江离江海市区最远的一个县,到了最偏远的一个山区乡,到了这个乡最偏远的没有任何通讯信号和通讯设备的风景优美的山村,开始我的“采访”,同时开始了我和刘飞三天的同居生活。三天里,我时刻陪同着我的亲哥刘飞,形影不离,好吃好喝好招待,我甚至想办法弄了两根鱼竿,和刘飞泡在山半腰的一个小水库边钓鱼,修心养性。
这里几乎就是与世隔绝,刘飞无法和外界联系,我自然也没法联系,因为大哥大是没有信号的,村里是没有电话的。
这三天,外界发生了什么,我和刘飞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三天,我倾注真情,对我的亲哥刘飞表现出了真诚和关怀,不停宽慰开导他,和他讲人生的各种大道理,鼓励他面对挫折要有正确的人生态度和积极向上的信心。
刘飞似乎对我的话很听得进去,对我的开导和宽慰表示了真诚的感激,但是我不时从他眼里看到转瞬即逝的嫉恨和阴冷。我心里清楚得很,知道一句话:山难改,性难移。其实,我何尝不是和刘飞在做戏呢。
人生就是演戏啊,都是演员。
第三天晚上,我和刘飞回到了江海,我亲自把刘飞送到了家门口,看着刘飞进了家门。
回江海的路上,我和刘飞有一段对话。
刘飞说:“江主任,十分感谢你在我最阴霾的时候陪我,难得你对我这么好……”
我开着车,打个哈哈:“刘主任,说什么外人话,咱不是亲兄弟嘛,自家人不说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