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山阴,是一座死寂枯林,里面长满了焦黑的枯木,还有高大的石柱。
死寂枯林之中,平日里除了阴风刮过的声音,连一点虫鸣鸟叫之声都听不见,那完全是一片死寂。
数道光芒破空掠过,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一转眼,化成道道人影如乳燕投林一般闯入阴风石岭中,打破了这份亘古的枯寂与宁静。
“储师兄,这里应该是阴风石岭,”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玄衣黑裙的少女,她秀眉微蹙,手中握着一口宝剑,漆木剑鞘,古朴狭长。
“师父那边,让我们二人打探这里的动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一双美目投向一旁的储师兄。
“师兄,你不觉得这地方有些奇特吗?”
储师兄面如冠玉,挽髻束巾,穿着一袭玄色劲装,背上插一柄松纹古剑,他听到师妹问话,也不回答,反而皱了皱眉头,片刻后,他才缓声道。
“于师妹,此地有些古怪,待会不要多话,我们来这里只是负责查探,没必要继续涉险!”
姓储的年轻人,向周围看了一眼,发现那几道一同来到这里的身影,都散发出异常诡秘、邪恶的气息。
‘来者皆非善类……’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意识到太篷山中应当发生了什么意外,这才引得这些凶徒群邪奔赴此地。
“嘿嘿嘿!得了离焰洞重宝的骆九昭就躲在这太篷山中吗?”
伴随着一阵邪恶的笑声,石柱后方跃出一个人来,血样的红袍,头上发丝篷乱,双目瞪得如铃,那紊乱的发丝中,扎着一条红巾,手里握著一条赤炼长蛇。
这人面带狞笑,他存心要给来到这里的人一个威慑,面带狞笑,目光骤然扫了一遍周围。
“本座出身空亡谷,姓黎名损,有些少不更事的蠢货,给本座冠了个什么赤蛇君的名号……嘿嘿,诸位要是听过我的名字,不想白白丢了性命,那就姑且散去,本座倒也不会追究!”
赤蛇君的双眼眼瞳宛如绽放亮光一般,锐利逼人,修为稍微弱势一点的,不禁纷纷向后退去。
‘不成气候的一群废物!’
他冷冷一笑,双手也笼在袖子中。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赤蛇君,你这老妖怪不待在空亡谷,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了?”
赤蛇君闻言,目光斜睨了身后,发现从后面走来一个游方郎中打扮的老人。
这老人长是骨瘦如柴,一张皮像是贴在脸上,连四两肉都找不出来,一双目珠却炯炯有神,开合间如一道冷电样能令人寒惧,一身灰布长衫,脚着草芒鞋,手持一竿布幡,上书“百事无成”四字,一只手拿着串铃。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瘟医孙槐。”
赤炼蛇君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孙老鬼,你莫不是也想掺合一脚,别忘了,你那几根老骨头都快散了,哪经得起折腾,我劝你,还是回你那十瘟地享享几年清福吧!”
孙愧嘿嘿地道:
“难得蛇君还关心我这把老骨头,不过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那骆九昭得了宝物,自己也保不下来,那我帮他一把,收下几件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赤炼蛇君懒得与他多废唇舌,只是淡淡的道:
“孙老鬼,丑话先说在前面,今天谁要进太篷山,碰上本座我,嘿嘿,那大伙就凭手段了!”
话音落下,赤炼蛇君轻轻一点地面,瞬息化为一道电光,朝着阴风石岭中电射而去。
瘟医孙愧唇边噙出一丝冷笑,嗤的一下,突地飞身而起,只是落到半空,身形渐变模糊,如一条幽灵,又如一缕淡烟般,向着枯林中飞去。
这时候,赶来的一批人中,已经有不少人萌生退意,但也有那个姓储的年轻人,与其师妹,也驭剑飞空,紧跟了上去。
……
赤炼蛇君听到后方的动静,面色冷森,低哼一声,顺便加快了飞行速度,他以直线前进,快得如一缕星火,碰到挡路的石柱、树丛,也能折向而行,弯弯曲曲,这正是空亡谷的“斗折飞星遁”。
这门飞遁术用的巧妙,能够在空中斗折蛇行,明灭不定,不禁飞遁速度极快,还能在空中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变幻轨迹,令人难以琢磨。
他在阴风石岭复杂的地形中不停的环绕疾射,约有盏茶功夫,疾然落向地面。
“这是?”
赤炼蛇君看到前方石柱耸立,正中有一条豁口,明显通往太篷山山腹,两侧是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遍生铁荆棘,旁边立着一个两丈高的石碑。
一袭红袍的赤炼蛇君,突然停下了动作。
“赤炼蛇君,你这是做什么?”
后方,一团模糊的影子凝实,如同从空气里,凭空钻出一个身穿灰布长衫的老人。
瘟医孙愧赶了过来,他正疑惑赤炼蛇君为何停下脚步,一抬头,就看到两丈高的古老石碑下面,正盘坐着一道人影。
那人影穿着一袭黄衫,脸上戴着一张面具,那面具似乎是异域的神灵,赤发、戴冠、怒面瞪目。
“此路不通!”
贺平看到赶到太篷山东面入口的赤炼蛇君、瘟医孙愧,咯咯狞笑两声,宛如被什么林中老枭附身一般,阴沉沉的嘶哑声音传了出来。
“——擅闯者死!!!”
刹那间,最后一个“死”字拖长,沉闷如雷中间又夹杂着金属剧烈磨擦的刺耳声音穿刺过来。
就在下一秒,后方赶过来的一众人等,比如那姓储的年轻人、还有其师妹,只感到这声音仿佛一把尖锉子狠狠的挫在自己魂魄上,身心一震,险些张口喷出血来。
“邪魔!!!”
那姓于的少女一落地,双眼惊恐地看向盘坐在碑石下的贺平,瞳孔兀自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