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哼哼了声:“到底是针法,这般神奇?我诊了半晌,仔细看过,怎么也不能相信张小子是短时间内立时就好了的,我看他往少里说,也得调养了几个月才算说得过去。”
事实上,便是这几个月能把人调养成这般,叶神医都觉得对方手段神奇。
顾湘把帽檐拉一拉,遮挡头发,又就着秋丽端过来的水净了净手,一本正经地笑道:“小女不算大夫,不过是得了一套针法传承罢了,照猫画虎,只是能解我一位师兄下的毒而已。”
叶神医:“……”
我信你个鬼哦!
这等话,蒙那些不知情的,甚至普通一点的大夫大约都没问题,可要蒙他这个行医大半辈子,都半截入土的老大夫,还是给张小子认认真真看过病的大夫,怎么可能!
叶神医笑了笑,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坐在一边等开饭。
虽然知道眼前这小娘子分明是瞎扯,但她治好了张小子总是真,别管是一天治好的,还是一个月治好的,别管是吃了灵丹妙药,还是真有那么神奇的针法,病患好了,那这大夫说什么,就是什么,瞎扯也无妨。
他年轻的时候,去外头义诊,有些人硬是不肯让他给家里的女眷看病,宁愿女眷们病死,也不让他诊脉。
什么隔着帘子,什么悬丝诊脉,那都是瞎胡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那时候又没如今的医术,隔着条破帘子,破屏风,他能诊出什么来?更不要说悬丝诊脉了!
为此,他扮过老妇人,装神弄鬼忽悠过病患,有一回还硬说那病患是鬼上身,若是不治,病患死了,家里亲人也要倒霉,为了治病救人,他手段也灵活得紧,什么都干得出来,现在自然一样接受良好,只要结果是对的,他才不管这大夫用的是什么手段,有什么隐藏的猫腻。
顾湘扬了扬眉,对这位神医的‘识趣’,也是颇为满意。
她确实会针法,绣花针的针,绣花法的法,那会儿不过是装模作样地在张乔安身上扎了针,其实是扎在衣服上和头发上,连肉都没入。
张乔安中毒是假的,中药到是真的。
当然,怕这位演技不过关,顾湘给他下了点药,借助雪鹰和秋丽她们帮忙,还有食肆里的各种机关,给在场的观众来了一场比较简单的‘近景魔术’而已。
咕嘟嘟,咕嘟嘟!
顾湘侧耳听了听声响,点点头,起身掀开锅盖,拿勺子搅合了搅合。
她没搅合之前,周围食客们只是闻见很淡的香味,并不怎样诱人,众人只觉得顾厨灶台上这口锅有点大,盖盖子焖的时间有些久了。
自他们排队,到顾厨出来做烧烤,前前后后也有一个多时辰,这口锅的锅盖始终盖得严严实实,谁也不能窥得里头真容。
此时顾湘的勺子一入锅,翻滚的热浪裹挟着浓郁的肉香,霎时间就让所有食客都迷了眼一般,连泪水带口水一通涌了出来。
若说烧烤的香味,是冲鼻而霸道的铁枪,这香味就如水流,水流瞧着和缓,却是水滴石穿,让人丝毫不敢忽视。
顾湘笑眯眯地把肉舀出来,啪嗒一声,张捕快和叶神医的碗里就被扔了一勺进去。
张捕快吞了口口水,眼睛就和黏在红通通,油汪汪的牛肉上头,几乎都要忘了他的本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