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没有澄清前,他敬她,之后,他动了感情,也真爱她。连正面碰见她晚出夜归,都不兴师问罪,还要怎样?
他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茗澜看不见他表情,只能隐约看见凌北野的轮廓,但是也知道,她那般同他争吵,是个男人都该生气了。
茗澜自己又扭捏紧张起来,凌北野说不定会打自己一巴掌,她该怎么在全身都疼的情况下防御呢?
可是没一会儿,她听见一身几乎怅惘的长叹,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无奈——“茗澜,小心着伤,你若实在生气,不愿我碰你,也得过来躺着吧。”
茗澜听了,霎时间愣住,这……算是凌北野妥协了吗?
她忽的想起来一件事,凌北野绞鼠妖,三日方休,后快马加鞭去了皇宫接自己,白天自己就被带到府上,凌北野还抽空见了李太医。
她方才一动他便察觉了,着几日估摸着压根就没怎么睡,钢铁也经不住这么耗吧……
凌北野给她让了位置,高大的身材小心翼翼的缩在床脚处,好似怕茗澜不小心碰到自己,又生出厌恶之情。
凌北野穿着黑色的衣服,被子是暗红的,茗澜接着模糊的色块辨认了许久,才发现凌北野当真是委委屈屈的缩在床角的。
他一双大长腿落地,笔直修长的小腿垂着,似乎等茗澜躺进了被窝里,便准备走,不打算自取其辱,自作多情。
茗澜心中有些动容,但仍想要试一试,她的这份感情,凌北野的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
她之前总犹豫,自己是不是真能够狠下心杀凌北野,她现在,几乎就是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了。哪怕,她知道自己不该提,不该这样做。
因为说了,她和凌北野的关系就会迅速僵化,甚至都留不住那最后的一点体面。
他给的情意,到底是给她,还是给她的儿子,还是给那个人的……
茗澜极其慵懒的坐在床边,她依旧能感受到凌北野的气息,似乎眼盲对她的影响的确不大。
茗澜翻了个身,精准无误的骑在了凌北野腿上。她伸出双臂,把环住凌北野,才真正像个风情万种,祸国央民的美人。
凌北野几乎是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茗澜从来没有迎合过自己。
他轻轻地把头,埋到她的颈窝里,几乎是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药香。同时小心手上动作,怕碰到茗澜的伤口。
凌北野一时间忘记,什么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了。
茗澜感受到他极其炽热的体温,但仍是坚定决心,在他耳旁低语:“王爷,你如此小心保护我,究竟是怕我受了伤,还是怕我这几乎仿旧的替身花瓶碎了,以后再也不能仔细观赏把玩?”
她这么一开口,凌北野几乎浑身僵硬,脸色发青,茗澜迫不及待,她想听他开口说话,而不是出神发愣。
茗澜不待他回答,提了自己决计不该提的事:“王爷,你是不是娶了一个天真烂漫,单纯可爱的娘子,就觉得你之后的娘子,便都该如此这般娇滴滴,怯懦,懂得讨男人欢心?”
此话一出,惊雷一般,砸在凌北野心田。她怎敢!她怎敢这样提花梨珑!凌北野抬头,双眼通红,茗澜这样触他霉头!
茗澜只冷冷撇着眼,王妃嚣张跋扈,侧王妃风情妩媚,府上可没有一个烂漫无邪的美人。因为,烂漫无邪的美人早就死了。
凌北野年少成名,也不是柳下惠之辈,怎么可能在弱冠之龄才娶柳恨雪。他十六岁时,已经结亲,只不过,美人不多时便死于非命,香消玉殒,但那条梨花坠,现在还在凌北野身上。
足见他情意之深切。
凌北野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抱着怀中温软的躯体,可怒火已经燃上九霄。他不断提醒自己,茗澜身上有伤,切不可动怒,只冷声开口:“侧王妃,你胆子够大,今天也只怕是累了,头脑也昏了,才说出这些胡话,好好歇着吧。”
说完,他死死瞪着茗澜,望着她从自己腿上下来,满不在乎的躺到被窝里。而后,凌北野再也无法忍受,夺门而出。
茗澜躺在床上,听那摔门声,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她心口有些发涨发酸,倒是没心如刀绞,现在确定了,她果真就是个替身。
她之前想过,自己受宠可能是因为小容君,但是现在她总算是想得更加通透了一些。
她有儿子,在这个女人便是用来繁衍生子的时代里,便算得上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了,所以王爷因为这个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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