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枝公主又笑了笑,也不勉强他们,“你们想的,都对也都不对!家族传承至今已六百余年,这其间不只我们休生养息,邻居们也都虎视耽耽地视咱家如一块肥肉,外强环伺之下,再闹出兄弟不和的事情来,不需要别人来打咱家,咱家自己从根子上就腐烂了,只得被人一锅端了......
有国才有家!有国才有那个位子!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六哥,你也过来听听!”
端了茶水出来,正准备又回灶间的六皇子也被福枝公主给叫住了。
她喝了口茶,目光淡淡地扫视着众位皇子,继续开口道:“要杀一个人很容易,可要杀一群人却很难!但如果这群人之间互相看不顺眼,起了内讧互相玫诘,要杀了他们还难吗?
想必各位哥哥都知道吧,你们代表的可不仅仅只有你们自己,而是你们身后的母族,以及依附各自母族那些人的利益!这也就是父亲宁愿自己多多操劳,也迟迟不愿意让大哥和二哥进入家族事业历练的原因!”
大皇子和二皇子一旦领了差事,也就意味着他们有了在朝中明目张胆结识朝臣,拉帮结派的可能性,而今太子还小,德康帝怕大皇子和二皇子坐大,想让兄弟相争的日子来得更晚一些,才一直压着大皇子和二皇子的。
大皇子占了一个“长”字,二皇子生母白贵妃宠冠后宫几十年,白家在朝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
他们俩一旦领了差事,多的是朝臣跟在他们身后摇旗呐喊,等再过几年太子能领差事的时候,恐怕朝中已经有很大一部份朝臣死心踏地跟着他们干了!
当然,前提是两位皇子不是那扶不起来的阿斗的话。
很显然,德康帝对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期待还是很高的,对他们的能力也是认可的,这才一直小心翼翼地压着他们,保持着朝中的平衡!
大皇子急促地喘着粗气,他的心狂跳不已。
他一直以为德康帝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好,是因为不喜他母妃才不给他安排事情的,没想一原因竟是如此!
二皇子和五皇子则是一脸了然的神色。
大皇子自小体弱,二皇子作为年长的皇长,母妃和外家都位高权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谓是太子最大的竞争对手,德康帝压着他当然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那只是曾经。
而今白贵妃被软禁在慈恩宫,虽然白家还是那么显赫,却让二皇子无端升起了一丝胆颤心惊之感!
“按理说,你们争也好,斗也好,乱也好,杀也好,与我这个终归要出嫁的女儿是没什么妨碍的,可谁叫我从小就得了哥哥们的看顾,不忍看着你们自相残杀呢?
有句粗俗的话叫
‘屁股决定脑袋’,说的就是人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无生即死!当哥哥们身后都站着一拨代表各自利益的人的时候,想要前进还是后退,就由不得你们自己说了算了......”
福枝公主眼神寡淡,丝丝缕缕的哀伤从她的身上不断散逸而出,让皇子们也莫名地有些心情沉重。
这个阳光灿烂的正午成为了在场皇子们一生屡屡回想起来,就觉得十分温情又难忘的时光,这些沉重和哀伤却已经消逝在了时间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