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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将《寄魂术》与这《魂傀术》合二为一,炼制出魔婴与龙婴的分身,彼此间有相同的命魂与血脉印记,自成一体却又以本尊为主,这世间岂不是又多了两个林一。到那时候,一个人便有三条命……
林一眉梢一挑,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多想无益,这路还须一步步走下去。他收起了《魂傀术》,留意起另一枚玉简。这是一篇神道门的功法,名为《炼魂诀》,与九州的鬼修功法有几分相仿。而其中的炼魂之术,却要强大许多。此外,还附录一些稀奇古怪的小法门。
半个时辰之后,林一记下《炼魂诀》。虽无心修炼这篇功法,却无妨知己知彼。他将其收了起来,抬头看看天色,又冲着对岸打量一眼,这才端详起手中的三个圆珠来。
圆珠又名鬼珠,有雀卵大小,为寒石炼制,有驱禁鬼魂之用。不用多想,其中祭炼的魂魄大都来自边关的将士。
默念着《炼魂诀》中的口诀,林一猛地用力捏碎了三个鬼珠。随着三声砰然碎响,顿时黑风呼啸,鬼影幢幢。不远处的虎骏乍然受惊,一阵“吼吼”嘶鸣。
林一眸中的幻瞳闪动,抬手打出几个法诀。环绕身边的黑雾之中,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上多了些许的茫然,随即化作缕缕阴风倏然而去。少顷,四周情形如旧。
此时,日头西斜,天近黄昏。对岸的那条孤舟旁,多了一个人影……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一舟一人到了近前,林一却是无奈地摇摇头。那小舟不到两丈长、四五尺宽,载人不难,想要带上虎骏是断然不成了。怪只怪自己一直在岸边想着心事,倒是忘了这茬……
“老汉来晚了,客官莫怪!”
摆渡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干瘦男子,皱纹深壑,面带水锈,饱经风霜的模样!他操着双桨立于舟中,带着和善的笑容招呼道:“客官,渡河不要银钱!老汉在水边活了半辈子,两日里不操船弄舟便闲得慌,呵呵……”
“野渡人稀,难得你日行一善!”林一跟着露出了笑容,扬声又道:“稍等……”其大步到了虎骏的身前,几下便将鞍具与辔头除去,并顺手扔进了涛涛的河水之中。他拍了拍那畜生脖颈,说道:“天大地大,何不纵情驰骋一番!”
虎骏颇通人性,好似明白了什么。它极为振奋地嘶吼了两声,随后又快意地抖动着一身的毛发。少顷,其低下头来用那只独角蹭了蹭林一的手臂,转而四蹄腾空飞驰而去。落日之下,山野间宛若飞过一道金色的云霞……
林一冲着远方呵呵一笑,转而轻轻一跃便到了小舟之上。过了百丈宽的大河,于登岸之际,他从乾坤戒中寻出一锭金子丢下,转瞬便消失在了摆渡人的眼前。
……
从那摆渡人的口中再次得知,此去四、五十里,有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名为陇下。
林一离开岸边之后,便想在天黑之前赶到陇下村。他施展起御风术一路疾奔,二、三十里过去,去势突然慢了下来。
远山坠入暮色,眼前的沟渠中还倒映着晚霞的最后一抹光亮。林一止步,落下身形,昂首眺望,轻轻皱起了眉头。适才有两道神识掠过,尚不知是否来自神道门的弟子。当初离开边关时,被那个叫作东山子的供奉抢去两块腰牌。如今,对方显然是将自己当作了李大头或者赵聋子的其中一人,或是与之有关,这才不依不饶……
转念之间,两道剑虹由远至近,在林一身前的二十丈远处猛然一顿。拖曳的虹光散去,飞剑上立着两个中年男子的身影。那是两个筑基修士,皆神色不善。
“你方才施展的御风术……”
“一个练气的小辈罢了……”
“你可是前往陇下村……”
“他不是李大头本人,便是同伙……”
“还不从实道来……”
“东山子师叔有过交代,行迹不明者,先行夺命锁魂,以免步赵家坳三位同门的后尘……”
来者踏剑凌空,出声叱问,各自神色谨慎,却又自恃甚高。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有声势,林一却是面带冷笑不为所动。
不出所料,陇下村早已有人结网以待。东山子,便是军营中的那个金丹供奉。他带着两个弟子在此守候,却又因故独自离去。而赵家坳那三人被杀,还是没能瞒过两日。所幸自己连夜脱身,否则难免殃及他人。
便于此时,半空中突然响过飞剑的爆鸣。那个筑基后期的修士不耐烦了,竟要抢先动手杀人。而另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则是祭出鬼珠,只等着夺命锁魂。
林一看着那两个高高在上的家伙,暗哼了一声:欺负老子飞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