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为何如此?自从跌入到了这个山洞之中,一切都叫人无法揣测。采应子还是耐着性子将此前所见分说一二,果然使得青叶愈发糊涂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静坐的五人皆抬眼看向洞口。
脚步声轻轻作响,临近洞口的时候戛然而止。随着一个身影出现,久去未归的吾玄回来了。没了那令人熟悉的随和笑容,只有一脸的阴霾。此外,他手里还拎着一个人,竟然是天星子。
“扑通——”一声,天星子落在地上。其生机断绝,显然已死了多时。
见此情形,山洞内五人纷纷站起身来。杞婴紧紧盯着吾玄,眸中寒光闪动;鬼匕笑意转冷,神色不明;青叶稍显慌乱,一时无措;林一轻轻皱眉,默不作声。只有采应子抬脚往前走去,急急问道:“出了何事?”
“道友止步!”
采应子才要动身,突然被洞口前的吾玄出声喝止。未几,他无力地摆摆手,又重重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返回途中,意外见到了天星子道友的遗骸。其死因不明,我只得来向道友们请教。他乃炼虚的前辈,加上彼此相熟多年,我即便是有心加害,却力有不逮啊!话已至此,还请各位切勿猜疑,以免彼此伤了和气!”
“扑哧——”
吾玄的话音才落,吓得猛地往后一跳。随着一声轻响,地上突然冒起一道黑色的火焰,那具尸骸伴之瞬间燃烧殆尽。天星子,那个星巧门的门主以及炼虚的高人,已然化作了飞灰。
“不该如此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吾玄失声自语。忽见洞内的五人逼了过来,他知道方才的一番话白说了,忙道:“天星子身遭魔煞阴火,着实出乎意料。而我若是暗藏歹意,此时岂敢返回……”
采应子停下了脚步。杞婴、青叶、鬼匕以及那个林观主,皆跟在他的身后。这一刻,五人颇有同仇敌忾的架势,摆明了要寻吾玄的麻烦。毫无征兆之下,一个有着炼虚修为的高人,说死就死了,不能不叫人为之震愕。而促成秘境之行者,难逃其咎。
“据我所知,衡天仙域内,修出魔煞阴火者闻所未闻。而你一介化神的小辈,三番两次提起这个魔煞阴火,倒是叫人好奇啊!”采应子既要发难,话语里毫不容情。他继续咄咄逼问道:“将我等诓骗至此,究竟有何图谋,还请从实招来!如若不然,你难逃一死!”
吾玄神色焦急,百口莫辩,禁不住顿足甩袖,恨恨说道:“我此前对秘境中的天煞阴火一无所知,只因天星子道友的赐教才算略有见识。”他指向十余丈外的灯台,继续分说道:“天星子道友曾说,此火来自远古,阴寒奇绝,威力非凡,只要不轻易触动,并无凶险。我句句属实,并非有意欺瞒。至于秘境中为何不见仙晶与宝物,我……那灯盏为何少了一个……”
林一跟随在采应子几人的身后,颇有落井下石之嫌。不过,他在留意着四周动静的同时,始终在紧紧盯着吾玄的一举一动。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眼神,都令其揣度不已。
采应子却因吾玄的神色躲闪而心头火起。天星子都死了,说不定下一个便会轮到自己。他话语转冷,周身杀机一盛,叱道:“哼!顾左右而言他!吾玄,你还不交出那枚图简,并道出秘境的真相,更待何时……”
眼前的这几位,皆非易与之辈,更莫说还有两个炼虚的高人。吾玄再顾不得询问灯台的蹊跷,大声说道:“且慢!我这便奉上图简……”说话间,他手上多出一物,却是猛地用力捏碎。霎时间,一道光芒闪过,其人影倏然遁去。
见状,采应子大怒。他才要动身急追,却被人出声劝阻。少言寡语的杞婴,手扶银须,于此时出声说道:“切莫莽撞,以免中计!”
采应子心头一懔,怒火渐熄。天星子同为炼虚的修为,还不是难逃一劫,更遑论他人?他暗自权衡之时,有人恍然惊道:“方才消失的灯台,正是属于天星子所有……”
在场的几人循声看去,只见鬼匕的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手指着仅存的六盏灯台,幽幽自语道:“人死灯灭,原来如此……”
七人来到秘境之中,皆拜那七盏灯台所赐。真如鬼匕所说的那样,每盏灯台都对应着一个人。那方才消失的灯台,岂不正是天星子的那一盏……
莫名之际,寒意陡然,令人心绪纷乱。于此刹那,在场的五人皆是心头一跳,禁不住瞪大了双眼。
那仿若恒久长明的灯火,于无声无息之间,又灭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