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侧的星空法阵,自顾说道:“鸱鸾兽所擅长的遁法乃天赋神通,追上飞驰的星舟并非难事。而其不仅凶悍狡诈,还天生的三条性命,极难对付。而那群炼虚畜生的背后,必有合体、或是合体之上的高手……”他转过身来,又道:“林某所说,来自亲身的遭遇……”
三条性命!那妖物岂非有了不死之躯?众人对鸱鸾兽的详情所知甚少,乍闻如此说法,无不为之变色。戈灵子眼光一闪,抚须笑道:“呵呵!听起来倒是有趣啊!尚不知林道友是如何遇上了妖物并全身而退……”
“有趣?”林一的眼光落在戈灵子身上,话语有些发冷,说道:“若非拜你所赐,又怎会多了一段当年的趣事呢!只可惜你与那些畜生皆杀不了林某人……”
“你……”戈灵子依然还是一张笑脸,心头却怒不可遏。而一语双关的辱骂,让人无从辩驳。他只觉得憋屈又窝火,暗自恨恨不已。当年逼你出走的还有余恒子与成元子,缘何只将矛头对我一人?
见戈灵子看来,成元子脸色一黑,暗哼了声,索性来个视而不见。那句畜生意味着什么,彼此心知肚明。此时争执起来,无非自取其辱!而那小子所说的一切若是不假,此行还真麻烦了……
余恒子则是无动于衷的模样,眼光却是有意无意地看向自家的弟子。幸亏林老弟是个明白人,这才没枉费了一番苦心!
不远处的淳于风微微一怔,随即恍然低头。师父陪着戈灵子挨骂,倒是与自己这个弟子脱不了干系……
有法阵与元力的加持,星舟继续飞行,却没了从前的平稳与安静。偌大的舱体在轻轻颤抖,还有微弱的撕裂声隐隐响起。其好似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在喘息中艰难地挣扎着、跋涉着,随时随地都会倒下来并终结一切。
一行二十多人,在惴惴之中望向林一。那鸱鸾兽既然如此的可怕,唯知己知彼者才有应对之法。接下来又该如何……
林一无暇与戈灵子计较,冲着生性谨慎却迂腐守旧的天长子说道:“大祸临头,切莫心存侥幸!与其这般徒劳无益,不妨另寻他法!”对方踌躇之中未置可否,他转而扬声又道:“为今之计,须留下高手断后,方能让星舟及一干小辈逃脱生天!若是不然,此行必将死伤惨重,莫谓言之不预也!”
天长子神色迟疑,尚自左右两难。
夏女稍加权衡之后,急忙问道:“此法若是可行,又该留何人断后?”
林一想都不想,随口答道:“合体高手全数留下,待星舟安危无虞,再寻至重聚……”不容他将话说完,戈灵子笑着打断道:“呵呵!一派胡言!你凭什么让我等留下?那十余个炼虚小辈若再逢强敌,岂非要尽落虎口?”
“星舟舱体外早已被撞得坑洼不平,法阵毁坏惨重,乃有目共睹……”天长子没了呵斥林一时的沉稳,有些尴尬地说道:“若无本人操持,星舟难以行远啊!故而……”他不愿意留下来断后,却又碍着面皮不好看,这才呐呐然找了一套说辞。
林一从戈灵子的身上移开眼光,默默打量着天长子,转而又淡淡看向其他人。他双眉斜挑,神色莫名。
邢乐子才要应声,夏女心思一动伸手拦阻道:“我水府自当以各家马首是瞻……”这女子虽性情泼辣,却并非懵懂之人。都活了数千年之久,比起心机来谁还差了谁半分不成!
章重子知道断后的事儿与自己无关,却暗生感慨。舍身赴险,只为了救下一群小辈。林道友有此风骨,足以称得上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此前的猜测,有失偏颇了……
章重子有所不知的是,还有人与他的心思相仿。至少在邢乐子与余恒子师徒看来,林一是个秉持道义的人!
修士乃方外之人,修的是独善其身之道。故此,道义往往是好听也好看,却不好用!不能有悖自然,又不能有违本性,故才有了无为之道。诸如此类等等,怕是一会半会儿说不清楚。而所谓的兼善天下者,那可是圣贤之辈!
林老弟,林道友,林长老,是圣人吗?是与不是无关紧要,至少他让人想起了道义,这便足够了!
邢乐子有夏女拦着不敢擅自行事,余恒子沉声说道:“林老弟!老朽不才,愿与您共进共退!”
成元子依旧是神色阴沉的模样,根本不理会四周的情形。
水寒子与月玄子迟疑片刻,各自一咬牙往前一步。曾许下誓言不得与九州门为敌,且见机行事……
戈灵子的眼光与林一稍稍一碰,摇头笑道:“呵呵!你有本事自己留下断后便是,又何必拉着他人来垫背!”
水寒子与月玄子面面相觑,暗生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