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其看去,无不神色振奋。那法阵星图的尽头,一点絮状的星云若有若无。在启程的一个多时辰之后,终于寻到了紫薇仙境的下落!
“前方有变……”不过片刻,水寒子再次惊呼。而这次不用他示意,众人已看清楚了前方的异样。
在数十万里之外的星空中,静静飘着一物,恰好拦在一行人所去的途中。那竟然是一星舟,五、六丈大小。其中情形不明,四下里不见人影……
之前的一场劫难才过不久,又逢异状,使得众人顿时小心起来。此去,与戈灵子及妖族高人一个方向,莫生意外才好!若再次迷失路途,只能说是霉运连连……
余恒子不敢怠慢,忙起身操持法阵。星舟在飞驰之中,不便、亦不能轻易转向。而既不想撞上拦路的星舟,又不愿改道另行,只能减缓去势,随后临机应变。
在星舟内稍显慌乱之际,林一兀自端坐着不为所动。他早一步见到了远方的那个星舟,只将一丝疑惑压在心头……
数十万里之远的路程,在星空中须臾可至。转瞬之间,界内一行所在的星舟慢了下来。而前方的星舟则渐渐临近,一切更为清晰在目。
那静静悬空的星舟,五、六丈的舱体外尽是坑坑洼洼的创伤,显然是遭受过一番无情的重击。是否因此才失去了飞遁之力,一时无从得知。
不消片刻,相距只有数十里,己方的星舟缓缓停下,随即又横移出十余丈,而前方情形如旧,并无其他异常。余恒子见通行无碍,便要从对方的一旁飞过去,恰在此时有人出声说道:“打开舱门!”
众人都在瞪大双眼看着前方,唯恐再添意外,闻得动静不由吓了一跳,却又各自缄口不语。原因无他,出声之人乃是林一。不知从何时起,其说一不二,成为了一种公认的理所当然……
余恒子稍稍怔了下,忙打开了舱门。少顷,他只觉得一道人影倏忽一闪便没了,随即已出现在星舟的前方,转而又微微一顿,独自悬于星空之中。其心有不解,忙随众人一道瞩目以待。
星空之中,林一默默抬眼打量,神色中带着些许的疑惑。片刻之后,他不急不慢地往前飞去,悠悠到了星舟的近前。
林一未作迟疑,挥袖祭出几个法诀,一步踏入到了星舟之中。转眼间的情形,令其稍稍错愕,旋即又轻轻皱起了眉头。
星舟的舱内并无他人,只有法阵石台的旁边坐着一个须发灰白的清癯老者。他道袍破碎,神态萎靡,正自诧异回首,顿然惊喜失声道:“林道友……”话未说完,其又转向那洞开的舱门,急急问道:“奴儿可在……”
许是见那老者提起‘奴儿’两字时所显露出的关切,林一双眉微展,神色缓和下来。他踱步到了对方的跟前,看着四周熟悉的一切,眼光最后落在空空如也的法阵石台之上,淡淡说道:“宋玄子,你还有脸问我奴儿的下落……”
此前隔着老远,林一便已知道了拦路星舟的来历。曾经是自己的宝物,还辛苦加以炼制过,即便是遍体鳞伤的模样,还是逃不过他的一双法眼。那正是当年自己留给宋玄子与仙奴的逃命之物,来自于衡天星巧门的星舟。
不过,星舟虽然损坏,内嵌法阵禁制犹存,加之相距甚远并有器物阻隔,林一同样是看不透其中的详情。可他却是猜到了宋玄子这个人,心头平添了几分火气。
当年,林一只身阻敌,并将仙奴托付给了宋玄子。本想着他身为义父,对自己的义女定当呵护有加,谁料一切并非如此……
“我……我还以为奴儿寻你而去……这……这……”宋玄子已是失魂落魄地从石台旁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冲着林一躬身一礼,带着不尽的愧疚说道:“我当年出关之后,方知奴儿与我师兄、师侄皆下落不明,便去天嗣仙域多方查找,得悉一个极似她的女子跟着两个男子走了……”他缓了口气,又道:“还以为奴儿被你寻去,谁料……谁料……实在是有负道友所托,更是无颜面见媚娘啊!”言罢,其又悔恨交加地连声叹息,满脸的萧瑟与无奈。
见到宋玄子这个样子,林一心头的火气顿时没了影,反倒是暗暗添了几分歉疚。当年带走仙奴,迁怒之下,并未捎信前往惠天仙域知会一声。今日想起来,行事未免有失周全。
林一伸手虚扶了下,又拿出一堆丹药瓶子搁在石台之上,这才退后一步看向宋玄子温和问道:“兄长稍安勿躁!且与我说来,你缘何到了此处,又是谁将你打成重伤并劫掠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