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而他才将拱起双手,却大袖一甩,颇为凛然地争辩道:“在下接连数日坐守此处,来往尽在掌握,又何曾有过半分的懈怠?你年元子、年长老莫要血口喷人……”
年长老没想到元信子敢当面顶撞,禁不住便要发作。
恰于此时,一群人影从天而降。为首的是一须发灰白的老者,面如刀刻,神情莫测。其身后则跟着七八十位形形色色的修士,无一不是洞天的高手。随之落地刹那,莫名的威势横卷四方,逼得进出城门的修士急忙躲避……
年长老顾不得理会元信子,横移几步到了宽大的石阶当央,冲着那老者拱手说道:“年元子奉命恭迎,尚不知前辈来自何方……”
老者抬首打量着高耸如云的魔城,深邃的两眼中精光闪动,抚须说道:“老夫,乃千荒九玄!”
年长老微微动容,躬身拜道:“原来是千荒的九玄前辈驾临……”石阶两侧以及左右的同门随其举手示意,倒也礼数周全。他又适时闪过一旁,让开去路,分说道:“尊主有令:广迎天下同道,九城畅通无阻。请……”
九玄没有啰嗦,率先凌空飞去。随后的众人鱼贯而行,转眼之间已消失在千丈石阶尽头的城门之中……
年长老兀自冲着城门打量,煞有成就般的点了点头,自语道:“洪荒虽有强手众多,而真正的前辈高人,魔城之外,还属千荒与妖荒啊……”他忽而想起了某人,转过身来便要接着寻元信子的麻烦,却又禁不住往后闪开一步,诧然道:“你……你这老妇人凑什么热闹……”
不知何时,一个苍老的银发老妇人已颤巍巍地走到了石阶上。年长老竟是毫无察觉,猛然转身,差点撞上。他退后之际,不忘打量。对方上下全无法力,俨然一介凡人。其又气又怒,忍不住出声叱呵。
老妇人有些茫然地盯着年长老,虚弱地问道:“莫非不让我老婆子入城,何时才有的规矩?”
“规矩倒是没有,哼!”年长老不耐烦地哼了声,叱道:“你如此年迈,入城何事……”
老妇人放下心来,不再理会年长老,而是回头唤道:“儿呀!带着娘入城寻些长寿的丹药……”
随声从远处冲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虽身躯粗大且彪悍异常,却只有筑基的修为。他低着头到了跟前,二话不说,一把抱起老妇人,径自绕过年长老,便大步循着石阶直奔城门而去。
年长老虽无意阻拦,却忍不住好奇张望,自语道:“还是一位孝子……”
与之同时,又有几位老者奔着石阶缓步而来,一个个面容苍老,或有筑基修为,或为金丹的小辈。
年长老的眼光在那几位老者的身上一掠而过,随即不耐烦地转身走下石阶,冲着犹在原地没精打采的元信子喝道:“你是如何忠于职守,给本长老如实道来……”
……
转眼又是大半个月过去,城门前的情形一如往日。只是每当黑夜褪尽,再无曙光出现。城外以及广袤四野,倍加朦胧不明。只道是混沌降临,却有天地变化无穷。而那魔城之巅的一柱光芒,则是愈发的醒目且诡异!
元信子依旧在闭目养神,却换了个地方。他坐在人来人往的石阶上,像是一位沦落集市的乞讨者。而其满脸的阴霾,倒是可以与蒙昧的天光一争高下!
这别出心裁的一切,皆拜年元子所赐!他说了,别人守门值更,都是来回巡弋且尽心尽责,而你元信子却不服管教,并强词夺理。亦罢!你便守在石阶上神游万里。胆敢不从,门规无情……
屈辱啊!若非当年意外放走了林一,我元信子何至于如此的落魄!但有时来运转那日,不叫小人逞猖狂!年元子,且给我等着……
一道身影急匆匆行来,未及石阶,忽见有人挡道,吓得他骇然止步。
元信子猛地睁开双眼,洞天的威势咄咄逼人。
那差点撞上来的男子是个化神的修士,忙后退两步躬身施礼。
元信子哼了声,下巴一甩。待对方绕过一旁继续前行,他忍不住回头看去。
石阶尽头的城门前,年长老正自背负双手居高临下。那志得意满的嘴脸,简直叫人作呕!
元信子暗啐了一口,只觉得心头戾气难消。他长吁了下,缓缓定神,转而看向前方,便要接着闭目入定。
有云: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市。我元信子坐守熙攘的城门,而不为外物所动,又该是何等样的超然境界呢……
元信子的眼皮尚未耷拉下来,却又猛然睁圆了。
数十道人影从天外疾驰而来,一个个彪悍异常且气势不凡。为首的两人,一位老者与一位年轻人。而那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