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暴起发难,直至虐杀了对手,一切不过转念之间。尤其是那个虎头,简直就是一头嗜血的恶兽!
老龙则是冲着地上的尸骸稍作打量,回首看向洞外。
虎头是个懒人,不愿多想,转而哈哈乐道:“老大!我与老龙的手段咋样?比起你的江湖武功又该如何……?”
林一自始至终站着未动。他咧了咧嘴角,应道:“大有长进!”
有了两位兄弟的跟随而不必事事躬亲,着实多了几分当老大的威风。而两个家伙着实眼明手快,倒也不枉自己的言传身教。与其简单率性相比,那个斗将则显得有些沉重了……
“哈哈!”虎头愈发得意,大步走来,摇晃着脑袋吹嘘道:“之所谓真真假假、而虚虚实实。道理不外如此!虎头我举一反三,很是了不得啊!”
元信子兀自惴惴不安,忽见有人带着满身的血腥与杀气步步临近,不由得心生畏惧,便想着继续后退。而他稍加迟疑,忙又俯身捡起铁棒双手奉上前去,很是由衷地赞道:“虎头道友智勇双全,令人钦佩!”
虎头一把抓过元信子手中的铁棒,顺口便要呵斥两句。而话语入耳,心里舒坦,他不无惬意地点点头:“嗯!所言有理……”
元信子挤出笑容,举手又说:“道友是如何看出此地的真假不同,能否指教一二……”
虎头收起铁棒,冲着元信子慢慢瞪圆了双眼,极为不善地叱问道:“此地真假关我屁事,我有说过吗……”
元信子脸色一僵,这才想起来所遇非人。
不过,虎头与老龙兄弟俩所杀之人,分明与山脚下的两个汉子一模一样。若非禁制所致,岂能真假莫辨?
林一适时说道:“一日下来,也该倦了,且歇息一晚,再行计较……”他抬脚走向洞口,途径老龙的身旁,微微点头示意,接着径自到了洞外。
但见寒雾漫卷,夜色深沉。散开神识看去,山脚下一片废墟而荒凉异常。百里之外,曾酣战不休的数万之众已然全无踪影。一条河水,在草原上静静流淌……
林一在夜风中伫立片刻,转而返回山洞。
老龙已焚去了地上的尸骸,并寻出几张兽皮在火塘前摊开坐下。他并未歇息,而是拿着一根骨杖在好奇端详。
虎头如愿以偿地占据了角落的一块地方,独自仰面朝天横躺着,悠悠扯起了鼾声。
元信子则是在一堆杂物前细细寻觅,期待着机缘的降临。
“老大!这骨杖该是那老者之物,其中暗藏法阵,有借助神石之力而施展法术的妙用……”
林一在老龙的身旁停下,接过对方递来的骨杖。此物一丈多长,腕臂粗细,入手冰凉且沉重。其顶端是个兽头的模样,还雕刻了几个古怪的符文与一道粗浅而又陌生的法阵。兽口之中,则是嵌有一块极小的五彩晶石。
这骨杖与蛮荒丹谷大巫的有些相仿!而若是依着自家的眼光看来,其法阵之能,并非风雨雷电,或有他用而尚未可知!
林一随手将骨杖还给老龙,说道:“大道至简,万法朴素,或如是……”
老龙好像对简单的法阵有了兴趣,接过骨杖继续端详起来。
林一的眼光掠过四周,随意又道:“老龙!你……与之前大不一样……”
老龙怔了下,随即头也不抬地回道:“我从前又是哪样?或许是你变了而已……”
林一默然。
老龙真的变了吗?如今的他,狂傲中多了沉稳,霸道中多了变通,残酷中多了几分通达。而他始终不移的,则是赤诚之心与兄弟之情!
那么就是林某变了?
林一问道:“尚不知变在何处?”
老龙随声答道:“知者自明,问我何用……”
林一撇撇嘴角,无言以对。
“咦……法诀!”
恰于此时,二十丈外的角落里,正自翻捡着坛坛罐罐的元信子忽而发出一声轻呼。
老龙无动于衷。
林一则是抬脚走了过去。
元信子推开一堆杂物,勾着头撅着屁股看得入神。忽而察觉身后动静,他忙扭头振奋道:“林尊且看,这或许便是上古法诀……”
在一堆坛罐掩藏的背后,挨着角落地面的洞壁上,竟然刻着几个浅浅而又模糊不清的符文印记。若非留意,神识之中也难以察觉。
元信子挪开两步,又抬手指向符文,眼光中闪动着精明,示意道:“从老龙道友手中的骨杖,以及此处的法诀看来,那身陨的老者必为上古高人。我等之前所遇禁制,理该出于他手。诸多疑惑,至此迎刃而解。林尊,在下所料如何?”
林一的眼光在符文上审视片刻,并未理会元信子,而是眉梢微微一挑,突然回首喝道:“老龙!给我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