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信子原本一个寻常修士,却名利心重而不择手段。在其背叛魔城的那一刻,林一便已料定了此人的下场。若能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倒不妨给予一个机会。而他还是欲壑难填并偷袭暗算,不过是为了自己选择一个死法罢了。天作有雨,人作有祸,当如是!
老龙则是递过一枚玉简,分说道:“此乃元信子随身所携之物,却非来自洪荒,且由老大甄别……”
林一挥袖收取了六位天煞傀儡,顺势接过玉简。他稍加查看,神色玩味,却无暇多说,冲着两位兄弟示意道:“坤元塔前胜负未分,且返回观战!”
三人飞起,须臾之后重返原处。
魔城一方的众多高手见到兄弟三人归来,一个个神色回避。千荒一方,戒备森严。十余个妖荒的修士,则是惶惶然无所倚靠的模样。
林一站稳身形,眼光闪动。
玉塔前对峙的情形如旧,十二位高人好像并未在意四周的动静。
林一冲着玉塔之上的天穹稍加凝视,突然扬声说道:“九玄上人,林某先后杀了你的两位弟子与诸多门人,若想报仇,眼下正是时候……”
玉塔光芒的百丈之外,九玄悬空盘膝坐着。闻声,他眼光瞥向左右,随即凝神正视,头也不回地淡然笑道:“呵呵!才将杀人立威,又出言挑衅,果然是年少得志啊……”其话语中暗带讥讽,却又不着痕迹地说道:“林一,我看诸位魔荒同道的情分上,今日不便与你计较,且好自为之吧!”
这便是高人的胸襟,不与你一个得志小人一般见识!
林一本想趁乱作势大闹一场,却心愿落空。不仅言语上没占便宜,还被心机莫测的九玄给借机嘲讽了一番。他只得耸耸肩头,悻悻作罢。
便于此时,天宁带着商讨的口吻说道:“凌道!与其这般对峙下去,不若交出坤元塔。我与天弃答应饶你二人不死,如何……”
凌道的手掌依旧是紧紧贴在透明的塔身之上,显然是不敢有半分的松懈。他幽幽盯着天宁长老,不屑地哼了一声。
玉塔另一侧的青叶接话说道:“天宁长老真是大人大量,呵呵……”他原本玉树临风而俊美不凡,却在笑声中顿显阴柔,接着又道:“若是没了坤元塔的庇护,诸位必将我师兄弟废去修为而加以囚禁,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哼!你二人合该有此下场……”
天弃像是被触动了心事,猛然昂首一甩乱发,露出一张刚毅的面孔,两道剑眉下眼光如电。他沉声又道:“莫以为有了坤元塔的庇护,便可侥幸一时。再敢执迷不悟,本人宁可舍去此塔……”其话到此处,看向右手一方的天宁,有些不耐烦地示意道:“师兄!是要塔中的三皇经,还是杀了那两个逆徒一雪前耻,须早作取舍……”
天宁手扶长须,沉吟不语。
九玄趁机笑道:“呵呵!我是一个外人,不知有话当讲不当讲?”
天弃眼光一瞥,没有作声。而他左手的十余丈外,有苍老的话语声响起:“嗯!有何高见,九玄道友不妨讲来听听……”
那老妇人满脸皱纹,银发如丝,说起话来不紧不慢,周身的气势若有若无,很是老态龙钟的模样。
“呵呵,伏灵道友……”九玄冲着老妇人温和一笑,这才深思熟虑般地接着说道:“诸位与凌道、青叶乃是手足之争,若有意外,必将殃及自身,还当慎之又慎!而三皇经却非同小可,关乎着我等的毕生执念……”他缓了一下,转向天宁又道:“孰轻孰重,无须赘言。依我拙见,诸位不如放下芥蒂而共享机缘。再者说了,身为方外之人,又何来恩恩怨怨……”
“哼……”
天弃不等九玄将话说完,冷哼了声,打断道:“试问九玄道友,若是你门下有人欺师灭祖,并将你以玄金铁链穿体,再又囚禁无数万年之久而肆意羞辱折磨,你此时又当如何……”
九玄微微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含笑说道:“几句感慨之言罢了,本人并无恶意。诸位但有收获,莫忘了我千荒也就是了……”他不再多说,而是将眼光投向那玉塔前的两道人影,神色中意味深长。
天宁迟疑了片刻,似有决断。少顷,他与天弃点头示意,转而说道:“凌道!再给你师兄弟最后的三日期限,若再负隅顽抗,我等只有舍去坤元塔,届时两位必将悔之晚矣……”
老妇人伏灵无奈道:“两者不可兼得,奈何……”那对师兄弟逃入塔中,直奔坤元塔而来。众人追至此处,终将对方困在塔前。而如今若要强行动手,说不定要毁去坤元塔。而继续对峙下去,一切无从预料……
凌道一直在倚塔而守,只管硬抗,并不搭理九位高人,而此时却突然阴森笑道:“呵呵!如何取舍,全由本人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