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便是马天海长老所提到的仙晶。有几位同伴曾用货物换取过这位虎爷的仙晶,却又转手孝敬了龙虎山庄的马威。如今莫说十块,一块都没有!
那汉子嘿嘿一笑,只得就此作罢。
虎爷依旧是兴致不减,故作相让道:“且众乐乐,诸位莫要见外,哈哈……”他举起怀里的酒坛子冲着四方摇晃着,神情颇为得意。
众人自知承担不起酒资,只得含笑回避。不远处的金须老者兀自盘膝而坐,眼皮都不抬一下。
虎爷继续独饮,一时惬意无双。在登船之前,用仙晶糊弄了几个渡海的同行者,又借机扫荡了几家酒肆的酒窖。此时那两位定是眼馋不已,哈哈……
转眼便是三日过去,船行如旧。
据说,由百溪谷至千荒,估摸有着两个月的航程。龙虎山庄一方,马威每日都会带着两个手下外出巡查三五回。马天海师徒以及余下的众人,则是在船舱中不见身影。而二十多位搭乘者除了饮食方便之外,皆不敢随意走动,一个个在甲板上或坐或卧,静静打发着渡海的时光。
虎爷托运上船的十余坛子酒,终于被饮了个干净。他也因此消停下来,却又仰面朝天躺在甲板上打起了呼噜。
船头的银须老者好像是坐累了,也跟着躺下并闭上了双眼。而其头枕手臂,似睡非睡,却又眉梢轻耸,仿若在留意着什么动静。
船尾的船楼,三丈多高,却只有一层。其下端与船舱、木梯相连,上端则是一大一小、主次不同的两间舱室,分别住着马天海师徒与马威等人。
此时,在船楼的主室之中,一对师徒正在说话。
“师父!此番出海甚为匆忙,弟子不解……”
“每隔数年总要走一趟千荒,如今不过循例而行罢了……”
“弟子明白!而师父却有言,此行非三、五年而不得回转,又为何故?”
“莫要多问……”
君玉坐在舱室角落的一块兽皮之上,手里把玩着一块仙晶。见师父避而不答,他抬头好奇道:“传闻说八荒有变,致使千荒动荡……”
舱室中只有一方木榻,师父马天海安然独坐其上。他张口打断弟子,叱道:“传闻岂可轻信!”其话虽如此,却手扶长须,心事重重的模样
君玉辩解道:“无风不起浪啊!几位山庄的师兄亲口所说……”
此前大船出海,皆由庄子里的几位筑基修士代劳。君玉与那几位师兄弟的关系不错,从其口中听说了不少鲜为人知的传闻。而如今却要师父马天海亲自上阵,显然透着几分异常。
马天海眉头轻皱,不耐烦道:“你又听到些什么……”
君玉想都不想,信口答道:“四十年前,魔荒九大高人突然从天而降。霸占了魔城不说,还逼得两位魔尊远走他乡。更有仙皇弃徒的后人重返洪荒,早已惊动了四方。据传他是位年轻人,带有所窃走的仙皇传承……”
百溪谷虽然孤悬海外,且极为偏僻。而常有大船出海,并非消息闭塞。但凡风吹草动,山庄的修士多少有所耳闻。
马天海叱道:“哼!即便传言为真,又能如何?那一切与百溪谷毫不相干……”所言不假,在常人看来,百溪谷乃凡俗之地,而千荒、以及仙皇,实在是太过高远莫测且遥不可及。云泥之别、天地之隔,莫过如此!
君玉笑了笑,又道:“弟子却记得山庄有句老话……”
马天海看向弟子,神色不明。
君玉迟疑了下,接着说道:“龙虎相会,百溪汇海。故而山庄有名,龙虎山庄。还有人说,百溪谷为高人潜修之地。或许与千荒不无干系……”
“休得胡言乱语!”
马天海突然张口训斥,话语声也变得严厉起来:“那两句话八个字,乃功法口诀,岂可牵强附会?而龙虎山庄,以为师修为最高,难道还有所质疑吗……”
君玉连忙闭嘴,吓得再不敢说话。师父性情温和,缘何今日一反常态?
马天海犹然不肯作罢,继续叱道:“还不将仙晶收起来?以你的修为境界,在千荒的高人眼里,与蝼蚁没甚分别,又岂敢四处招摇?给为师出门自省……”他大袖一甩,竟是要将弟子赶出舱室。
君玉连忙将手中的仙晶藏于袖中而跳了起来,匆匆低头称是,转身逃了出去。而其才将到了门外,一眼便看到下方的甲板上有人打呼噜。他只觉得一肚子郁闷无从消解,恨恨走下了船楼……